却一直瞧着院儿外那抹玄色身影。
直到院儿外的人转身,李若初紧忙收回了视线,佯装认真的在帮干娘清理药材。
待得余光感知到那人渐渐朝这厢靠近,李若初侧头看了一眼,没理会他。
只笑眯眯的问身侧的苗若舒,“干娘,这玩意儿我还得泡多久啊。”
苗若舒抿唇笑了笑,笑容柔和,“今日药材的配方我做了些调整,却是不知效果如何。”
李若初点头,“哦。”
又长叹了一声,“其实没必要这般折腾,横竖是一死,早死早投胎”
李若初漫不经心的一番话,直让苗若舒手里的动作一顿。
转而看向身侧的李若初,柔声道,“初儿”
初儿,是娘对不住你
苗若舒盯着李若初的笑容明媚的小脸瞧了一会儿,直到李若初的视线与之对视,苗若舒这才紧忙扭过头,避开若初的视线。
秦瑜走了过来,目光柔和的看向李若初,“若初,朕不会让你有事,不会再让你离开朕的身边,自今日起,朕也不许你说这般消极的话”
李若初嘿嘿一笑,“好,我不说,我去厨屋生火。”
秦瑜道,“朕同你一起。”
李若初闻言,“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皇上生火呢,真是新鲜。”
秦瑜同李若初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屋,苗若舒朝二人的背影望了一眼,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眸子里有了一份坚定。
药方她已做了最大限度的调整,若还是无法抑制,她便只能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厨屋里,李若初还在一个劲儿的劝人。
李若初挑眉道,“皇上,您真的是当今皇上没错吧?”
秦瑜抿唇一笑,“如假包换。”
李若初一面朝锅里添水,苦口婆心的劝道,“行吧,就当您是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叹了一口气,“我说您这么尊贵的身份,纡尊降贵到这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茅屋小院儿来,实在是不划算。”
又叹了一口气,“便当作您所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您未过门儿的妻子,咳咳,未过门儿的皇后,可是,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您也知道,我这人命不久矣”
李若初还要继续说,被秦瑜突然打断,“朕说过,不许你再说这般消极的话,朕会想法子治好你的”
李若初笑了笑,看了看身上加厚的棉衫,“得了吧,我自个儿的身子心里有数的很,说不定今儿什么时候突然毒,我这条小命儿就交代了”
这一番话,李若初似乎在说与秦瑜听,又似乎在说与自己听。
李若初心知,虽干娘和义律一直在安慰她,说什么总会有法子的。
可是体内日益加重的寒气,她心里明白的很。
李若初靠着灶台,神情有些怔。
忽而,腰间多了一道力道,两条胳膊圈住她日益消瘦的腰身。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若初周身一僵,便是连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秦瑜的动作,李若初并未拒绝,反倒让她有些贪恋对方怀中的温度。
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若初,朕绝对不会允许你再次离开朕的身边”
李若初唇畔漾起一抹苦笑,“何必呢,我何德何能”
“若初,你记住,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离开这人世,你若敢离开,朕必定不会独活”
一句“朕必定不会独活”到底是让李若初的心尖儿微微颤了颤。
她在他的心里当真那么重要?
李若初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她失去了记忆,根本不记得秦瑜这么个人。
但奇怪的是,对方的靠近,她似乎并不排斥。
甚至于,她享受他的靠近。
譬如,眼下他的怀抱,她是贪恋的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畔响起,“朕已经派人去请宫中的太医,对了,还有柳先生,柳先生医术高明,所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瑜拥着怀中的女子,明显能感受到对方体内逼人的寒气。
便是他这般靠近,都能感受到这般逼人的寒气。
如此,若初自身又受着多大的痛楚。
李若初闭着双眼感受身后男人带来的温暖,鼻尖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这个味道,让李若初似曾相识,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甚至于,李若初心里能感觉到。
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她是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的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加重,李若初忽而伸手拿开腰间的那双大手。
轻斥道,“便是你是当今皇上,也不能这般轻薄良家女子吧,可莫要仗势欺人哈,我一将死之人,我可不怕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低笑,故作端了架子道,“你也说过,朕乃当今天子,身份尊贵,朕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能被朕轻薄,那是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