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迢迢,从夷山赶至澹京花了快一月。他们下马车时,整座城已经陷入了迎接除夕的气氛之中,傅九渊将班媱送回将军府,被老将军红脸白脸地骂了好一阵,最后是班媱心疼未来夫婿,才阻止了这指责。
今年是傅九渊和傅七襄重逢之后第一回过新年,府中人丁稀少,可也不能少了这气氛。他们便撺掇着下人搞些热闹的活动,一来二去也不那么冷清了。
婚事依旧在筹备之中,他上了趟青林寺去向恩师拜年,又将自己身体渐愈的好消息告知于他,算是叫老人家放心。
郑暄还在为他的礼单发愁,没想到这人却过上了如此快活的日子,直说需要赔偿。
赔什么?郑大公子能短了什么用处?傅九渊笑,只好答应日后有机会给他弄一块上好的木料,用来装饰园子,总算抚慰了郑暄的难过。
永靖王与长安郡主的婚宴是件大事,事事都得盯得紧。大约是在婚前一月,班媱就不怎么见得着傅九渊了,每日不是在试衣裳,就是在试菜。麻烦事一串接一串,怎么都处理不完。
到了晚上,傅九渊那边也是事情不断,两人根本没有见着面的机会,直到大婚当日。
说起来,他们这婚事也算气派,十里长街红绸铺满,锣鼓喧天炮声不断,应当算是这些年来澹京城内最大的喜事了。而且,不仅皇帝派了人来送赏祝贺,就连太子也亲临现场喝了杯喜酒。
郑暄帮着处理一众来宾,游刃有余,师诤言打着哈哈装成没事人,独自喝了两口闷酒。傅七襄跟着云碧帮忙照顾班媱,等到外头都闹了个遍,才等来新郎官掀盖头。
他们盯着所有流程结束,阖门就出。
班媱已经累得不行,整个人都开始发懵,傅九渊却不肯放过她。
新婚之夜,直接睡怎么行?他一边说着,一边就醉意十足地去抹开她的衣裙。
酥胸在前,他笑得风流:是我的两颗小红豆!
又是诨话!真不知道这人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班媱最怕他这样迷迷糊糊地就开始撩拨挑弄,那点交杯酒没法让她失去神智,傅九渊却是在外头被灌了许多。如今,动作旖旎又诱人,总喜欢问她哪里舒服,就连抽插起来时,都一个劲地让她叫自己的名字。
喜事当前,醉意迷人,他比任何的一次都要做得厉害。一次接一次,从来不见停。一会儿将她抱在腿上自己去顶,一会儿又让她自己坐好自己去动,等到她将他所有的欲火燃起,他便让她翻身过来,从后去贴。
班媱一身濡湿,情迷意乱,喘着大气又笑又求饶。
阿媱,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贴在她身上,歇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发力,阿媱还是做足准备才好!
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班媱已经记不清。
傅九渊正卧榻在侧,颇为得意地打量着她。班媱抓起被子就转身,不愿看他。傅九渊大手一捞,阻止了她的动作。
傅家虽是长辈尽西去,明日咱们还是得去敬个香。他说得正经,末了却问她:还起得来吗?
治病的时日里,他好像渐渐回归了那个爱好捉弄她的傅九渊,时常喜欢开她的玩笑。班媱扁着嘴赌气:起得来啊,怎么起不来!
她撑着手就要坐起,腰却一软,整个人又塌了下去,落在傅九渊的怀里。
没事,不起来也行,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他主动为班媱找借口,班媱也就顺着台阶下。
他们不是第一回赤裸相见,可大婚之后,感受上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班媱伸出手又在他的胸口比划描摹,不知在干什么。
傅九渊有些发痒:我早就想问了,你每回都在画什么?
班媱咧开嘴,又开始努鼻子:不告诉你。
哪有什么?就是画一条衔珠的巨龙而已。
《庄子·列御寇》写: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
九渊,极深的渊潭,是最神秘也最完满的地方。
她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个名字,更喜欢这个人。
傅九渊不去打扰她,班媱画完之后就仰头看他,好像有些惋惜。
你不知道,你那会儿没长头发时,我心中多么澎湃汹涌,还以为自己乱了纲纪。可刺激了!
傅九渊有些无奈:不然,我又剃了?
不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干嘛要剃!
她说着,又笑:反正观南师傅都落在我手里了,是不是个光头也无所谓!我可是从佛祖手里抢来一个小菩提呢?
她的表情实在可爱,傅九渊没忍住吻了一口:或许,不是你在猎佛,是佛在猎艳。
他意味不明,可越是说的模糊越叫人心颤。班媱总是败给他这些莫名其妙的情话,被他弄得小鹿乱撞。
她偎在他的胸口,头顶是透窗而入的月华如练,将这片暧昧照得更加氤氲。
悠悠我心,她感受着头顶傅九渊的呼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