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海水也无边际的蓝,仿佛是倒映过来般。车窗半降,咸湿海风扑面而来,贴在肌肤上,冰凉而冷。
目光投向窗外,掠过路边一闪而过的低矮建筑,天地辽阔,这座城市有充沛的阳光和绵延不竭的海岸线,建筑很有艺术感,走哪似乎都是一片好风景。
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如此陌生,却是她已经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她很适应这里,也在变得更好。
回兰泽有太多伤心事,她该留在这里。
揉了揉眉心,纪忘舟看着即将暗掉的屏幕,任它暗下去,还是忍住没回她消息。
短暂相交之后,是平行线,他们一生,亦如此。
……
从三点等到四点,四点等到近五点,他还是没回他消息,而外面阳光已经弱了,落日余晖撒向街区,街道上的人或悠闲或匆忙,都往向家的方向走。
姜听玫想着他无论如何该回来了,要不然公交车司机都得回家吃饭了。
桌上饭菜冷掉已经热过一遍,她等不下去了,点开手机微信给他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近一分钟铃响才接通,姜听玫通过听筒听见那边嘈杂的人声,她握着手机,清晰开口:“阿舟,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准备了好吃的,你快回来啊,我们晚上一起看电影吧。”她笑笑,声音也和温柔。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才听见他疏淡的声音。
“回家吧。”
与此同时传过来的是他环境的背景音,广播里女声催促还没登机的乘客请尽快登机。
他想挂电话了。
姜听玫听到那声音,一瞬间就哭了,她带着哭腔,声音委屈:“你又要走了?”
“你个骗子。”
胸中剧痛,闷声被人砸了一记,他又一次不打招呼就要丢下她走。
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门往楼下跑,她外套都不及穿一件,哭泣肩角抽动着,她站在街边招手,想拦出租车。
“你等等我,我来找你。”眼泪漫无目的地爬了满脸,姜听玫哭着开口:“阿舟,我和你一起。”
路过的出租车却都是载满人,无一停留。
姜听玫像个固执小孩,她执意要追上去,被他抛下久了,她好害怕又一次错过他。
微信好友多不长久,他一删就又回归原点,而她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回兰泽,如果她进不去纪家,那是否永远与他无缘了。
她哭得累了,手机里那温柔女声还在提醒,她提醒,请纪忘舟先生尽快登机。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听玫说的话带了绝望:“阿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连一个我追你的机会都不给。”
长久沉默之后,是心口缺掉一块的痛,纪忘舟很想告诉她,你等等我,等我把兰泽事处理完回来找你,我追你。
无法言喻的痛楚折磨彼此。
闭了眼睫,他还是抑住情绪,冷静回:
“乖,听玫,回家吧。”
“再见。”
摁下挂断键,出示证件登机牌登记,走过长长的接机驳廊,直到上了飞机,三十五分钟后飞机起飞,他也没再看一眼手机。
……
看着电话挂掉的通话界面,姜听玫再也忍不住,抱膝蹲在街边就开始抑制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无可挽回,她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
那日风似乎格外冷,吹过榆城大街小巷,裹挟着西边海面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要掉进海中,未归的帆船,还未点燃的灯塔都沉默定格在那画面里。
姜听玫不记得自己在那蹲了多久,哭得眼睛干了,她抹了把眼泪,起身,回旅面无表情把自己今天准备那么久的吃的全部倒进垃圾桶,随后她收起纪忘舟遗落的衣物,提上挎包,去楼下办退房,就在路边用软件叫了车,就回了城南。
她在谢辞冬那又待了两天,整个人都有点颓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闭眼脑海里都是他的模样,冷漠,疏离,决绝。
那双以往总是盛满情意的眼睛,她现在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谢辞冬见她这样也愁,安慰她:“他或许是家里有事。”
她随意就在百度里搜他们家,出乎意料的,真跳出来不少他们家的丑闻。
#纪家股东低价抛售股份致股票大跌#
#灵犀项目高定服装掺假致顾客重度过敏住进ICU#
#纪家宣布抛售旗下酒店业务#
这一桩桩事,放普通小企业上那都是致命的,累积起来加在他们家族企业上,还能撑起来,也是奇迹。
退了浏览界面,谢辞冬换了问法:“听玫,想去兰泽吗?”
她切进订票软件,“姐姐送你一张回去机票。”
“这次把他追回来,带给我瞧。”她点了付款,订单已经在出票中。
姜听玫其实不甘心一直犹豫着,听见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