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每周都得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我的“请求”,不仅让两个人回归到应有到距离,而且更进一步,修改了从出生起就不该交叠的人生轨迹。
我搬回了自己家,也把我妈从医院接回来了。
我妈从起先冷嘲热讽我们不会有好结果,到发现付暖情确实从我的生活中抽离了,一改常态地安静下来。
甚至偶尔会流露出我不大习惯的担忧,可当我转头想看清时,她又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妈,我今天会晚点儿回来。我已经交代了阿姨,让她晚一点儿走。”我扶着玄关的柜子换鞋。
我妈侧了下头。
阳光悄摸着位移,落在她的腿上,我想了想,又脱掉鞋子,推着轮椅到一个待得久一些,也不会被暴晒的位置。
“你们快和好吧。”
准备离开时,我妈忽然说了一句。可当我想再追问,她却不愿开口了。
我顿了顿,说:“妈,我不想步你的后尘。”不敢看她的反应,匆匆出门。
银行户头的存款逐渐见底,各项支出就像连绵不绝的山峰驮在肩头。虽然试图重览记账本,但我显然忘记早在我妈刚出意外的时候我就找过节流的可能性了。
没办法,既然无法节流,那只能开源了。
心理医生说,想要淡化对密闭空间的阴影还得多与人接触。于是在工作上,我选择了需要与顾客交流的餐饮服务业。
店里的电视机上播放着付暖情出席付氏和姜氏联手合作的剪彩仪式,一身典雅华贵的黑色礼服,衬得她身形越发高挑,举手投足间展现着成功alpha的精明干练。
“欢迎光临。”坐在玻璃门上的复读鸭扭动身体,事先录好的迎宾声随着透明玻璃门被推开而响起。
同事用手肘杵了杵我,激动道:“快看啊,不抬头你可能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抬头,她的话戛然而止。
“来一杯厚乳拿铁,热的,不要额外加糖。”
本该在会场的付暖情不知为何出来了,换了套休闲的粉色运动装,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连造型都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把那大得熠熠夺目的钻石耳坠卸下了。
我愣了一下。
同事挤开我到收银台前救场。“好的,就一杯吗?”
“两杯。一杯要三分糖。”她说。
等到同事做好两杯递给她,她接过以后又把不额外加糖的那杯转送过来。“这位beta姐姐怎么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很累的样子,要不然我把这杯饮料送你了。”
“不用了。”我拒绝她。
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是不是能找到一些别的事情做,让自己有合理的理由离开。
对,咖啡豆。
还有咖啡豆要磨。
可能是看出我的落荒而逃,付暖情喊住我:“秋遥!”
“秋遥,你认识付暖情?你们是不是有矛盾,赶紧去解决一下。”同事凑过来,轻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这才发现咖啡厅里的客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们这里了。
付暖情天生就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现在褪去了青涩稚嫩的校园气,与生俱来的威压几乎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我有一瞬间以为,她是不是释放了信息素,否则怎么会有这种压迫感?
然而,阻隔贴正好好地贴在她的后脖颈。
我把付暖情带到了员工休息室——其实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但现在除了这里,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地方了。
“你真的离开我了。”付暖情盯着我,“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你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两个月说短不短,可说长也不长。
每当我出现想去找她的念头,就看看媒体上的她,告诉自己,她正忙呢,没空搭理我。
这样我就会好多了。
心理医生也说,我对付暖情的纠结要么逼迫自己放下,哪怕过程会很痛苦,但为了让彼此解脱,我必须去适应。
我说:“我看到新闻了,你已经接管整个付家了。很忙吧……你自己好好照顾身体。哦对,还有姜家,姜家那个omega和付家门当户对的,要是真的能和你在一起也挺好的……”
付暖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声打断我:“她才7岁,比小意还小!”
小意是付暖情的亲妹妹,今年13岁。因为从小住校,所以几乎不会在家里看到她。
“对不起……”我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
员工休息室虽然有点小,但是光线明亮,按理说我不该有所反应,但现在我却觉得胸闷气短。付暖情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让我想拔腿逃跑。
我偷偷捏了捏手指,指甲掐住掌心。
“我们在一起吧,秋遥。”她说。
“什么?”
“如果你不敢迈出那一步,那就由我来说。”付暖情上前一步,把我逼退在墙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