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扬的唇角僵滞住,缓缓放平,“妹……妹妹?”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她的声音微抖,连呼吸也随着发抖。
原来……真的是妹妹?
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光,随即失笑道,“对,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手指死死地抠着桌角,她咧嘴笑着,眼睛不停地左右晃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她心里的慌张,“我今天……有点累了,我先去睡觉了,碗就……麻烦你洗了。”
“依依。”余生伸手拉住她。
“那个袖扣……”她不停地呼着气,努力让自己的背看起来没那么僵硬,连带着声音也有些走调,“你要是不喜欢,就扔掉吧,没关系的。”
说罢,她甩开他的手跑进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泪水再也绷不住,一股脑地涌出来。
可是她不敢哭出声。
靠着门坐下,她紧紧咬着自己冰凉的手指,蜷缩的身体不断颤抖,像是随时都能停止呼吸一般,胸口憋的生疼,她却不敢呼气,怕忍不住哭出声音。
新年的第一天,她的单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外间,余生的手还僵在空中,维持着握着她胳膊的动作。
空洞的双目望着桌面,良久,他垂下手,将袖扣放到盒子里,开始捡桌上的餐盘。
白依然哭了大半宿,第二天顶着一双核桃眼起床,原本还在考虑怎么跟余生解释,结果他先一步走了。
桌上留着他写的纸条和早餐。
低头看着,应该是他早上新包的饺子,尽管形状不好看,却比昨天好多了,但她没什么食欲。
捡起一个放嘴里,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顶着这样一双眼在学校里走着,难免会惹人注意,尤其是班里几个八卦的人。
“白依然你怎么了?”
“眼睛这么肿,是哭的,还是感染了?”
“我没事。”她趴在课桌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道。
任她们再如何追问,她也没再回答半个字。
晚上放学,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不急不缓地走出教室。
余生依旧在大门口接她。
她却希望他不在那里。
沉默地走进小区,她站在自家楼下,抬头看向他,嗓音平静,“余生,我想搬回来住了,白孟然他们应该不会来找麻烦,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
“余生?”
白依然又喊了一声,他这才回神,“嗯?”
她笑了笑,也不想追问他在想什么,“我打扰你太久了,想回来住。”
“……行,那我明天帮你搬东西。”
“……好,谢谢。”
今晚,她请了假,没有让他补习。
她得习惯,远离他的生活,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毕竟他就算再怎么把她当妹妹,他也不是她亲哥。
“依依。”
“嗯?”
白依然刚要回卧室,被他叫住,她回神看他,没有要走过去的打算。
“我可能……要离开北渝了。”
“……啊。”眼神微凝,她垂下眸,“什么时候走?”
“后天。”
“……”她点点头,露齿一笑,“正好我明天要搬回去。”
“嗯。”余生扬了扬嘴角,没太多笑意,“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吗?多久回来?”
“那你……去哪?”
“庆洋。”他抬头看向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嗯。”她也笑了笑,有些为难道,“知道了,但我得上课,应该没办法送你了。”
“没关系,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庆洋大学。”
“好。”
第二天,白依然把自家的钥匙给了余生。
尽管她提议自己搬就行,但他不肯。
晚自习放学,这是他最后一次接她。
两人沉默着走回去,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什么话题。
“你明天几点飞机啊?”
“上午九点。”
“啊。”
白依然站定在自家楼下,余生转身望向她,抿唇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她抓紧书包带,仰着的小脸露出无比温暖的笑,“祝你未来工作顺利,一切都好,余生哥。”
北渝机场,
余生取了登机牌,到一旁坐下等着航班。
旁边一对小情侣正你侬我侬,依依不舍地告别。
他不经意打开与白依然的对话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许久前。
“余生。”
余生一愣,抬头看向前方,随即笑道,“余主任?您怎么来了?”
“你小子,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余文海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