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阑的侍卫也怒了: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先去问问又如何?
会谈已然开始,那男子有些暴躁,这点小事本官还弄不清吗?
他一挥手,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将钟阑和他的侍卫团团围住。钟阑坐在原地,端着酒杯,半眯眼睛。
好脾气可不是让人骑到头上的。
拖出去!
两边侍卫人数相差无比悬殊。钟阑身旁的侍卫左支右绌,紧张地握着剑柄,艰难抵抗。
住手。
钟阑将杯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他简单一挥手,自己的侍卫立刻退到后面,不再迎战。
燕国士兵见状,眼珠子落到钟阑身上,凶狠地将人围了起来。
所有士兵都异常愤怒地围了上来。钟阑淡淡地抬眼。
平静、淡然得仿佛眼中没有任何一物。
官服男子一噎,一种被无视的怒火从脚蹿上头顶,让他骤然失去理智。他在众多侍卫的包围下大步走上前,伸手就要揪住钟阑的领子。
给脸不要脸?
一声脱臼的声音异常响亮!
所有演过士兵瞳孔紧缩,只见钟阑的身形诡异一闪。黑袍翻飞,掌轻若无骨,在空中残影都不曾留下。
男子的脸狠狠撞到地板上!
钟阑的膝盖骨顶在他背后的脊梁处,看似不着力,却让地上的人神色惊恐,动弹不得。
骤然寂静无声。
钟阑慢慢抬起上半身,悠然: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好好说话。
啊,瞧朕这记性。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一个面容清秀、脊背挺直、身着华服的男子慢慢走到门口。
他的周围簇拥着衣甲全然不同的侍卫,本人却文绉绉的。
他轻笑着掩嘴:张大人负责调度,朕却忘了让人提醒他,今日罗国君的帝师会在邻间。如此一来,他冲撞了帝师,这可如何是好?
他身旁候着的官员立刻接上:陛下哪会犯错,必定是那蠢东西自己没听清楚。就算没听闻消息,遇到这般矜贵的大人,都不知来询问一番吗?
被钟阑压在地板上的男子脸色骤变:陛,陛下,之前是您对我说,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能来打扰您与罗国君。这,我
还敢顶罪!
钟阑皱眉,有些不适。燕国自家的事,他倒是没兴趣插手。
他压着男子的腿稍稍松开,向后半退一步。那男子刚挣扎着想起身,忽然,燕国君身后一神情严肃的高大男子上前骤然一步。
啊
离得那么近,钟阑甚至能听到他肋骨折断、断裂处插入肌肉的撕裂声。纵然是他,眼神都变了。
那名高大的打手面无表情,眼睛半阖,脚轻轻一碾,让人疼得直接翻了白眼。
燕国新君有些无奈和愧疚:帝师大人,冒犯了。朕实在愧疚难当,这就惩罚这没眼力的奴才。
倒也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如鸟在半空被射断翅膀,声音在空中无力湮灭,归于沉寂。
因为这点事就将人杀了?
钟阑抬眼,正对上燕国新君儒雅随和的眼神。
那是一种很相似的感觉,一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狠辣。
呀,帝师大人不满意?
钟阑恍然清醒,刚开口还未出声。
那名打手一样的男子听见燕国新君的话,二话不说,上去狠狠一踢,动作轻松且果断!
脖颈折断,人头在地上滚动。
地板上拖出一条血迹。人头几番滚动,落到钟阑脚下。那人死不瞑目的表情正好落到钟阑眼里。
耳旁,那文质彬彬、儒雅随和的声音正万分关切地询问他。
这下,帝师大人满意了吧?
闻姚出来时,钟阑正在马车上等着他,脸色青紫。
怎么了?闻姚皱眉,连忙一把抓过他的手。
手凉得可怕。
钟阑的脸色从未这么差过。他曾见过无数死亡和鲜血,但一直没有成为那污血池中的一部分,他用了很久才习惯这个原始却朴素正常的世界,也因此比谁都更向往和珍惜如今。
燕国新君让他很不舒服。
他很久没有那么不舒服过了。
他声音沙哑:你在房间里没听到?
那间屋子的墙壁是特制的,而且旁边一直有乐师奏乐。燕国新君中途说手下闹出了急事,因此出去了一趟,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钟阑将事情同他说了,闻姚的神色也变了。
这场戏是他故意演给你看的。
钟阑点头,嗯了声:但不知道为何光演给我一人看。
你很厌
钟阑双手捧住他的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闻姚的额头上,不由分说,语气强硬。
闻姚,我很庆幸,你是这样的人。他说,你要杀了那家伙,听到了吗?
大师,您说的没错,钟阑的确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