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清清嗓子:先生当真对朕没感情了?
他问话的时候,眼神落到钟阑的脸上。他总是看不厌钟阑的模样,再好看的东西都有腻的那一天,然而每次看到钟阑,视线都会变得火热。从未有如此标致的人,也从未有如此潇洒而飘荡的灵魂。
钟阑被他盯得一愣,眼下微微泛红。
没了。
闻姚被他看得一笑,然后压低嗓子。
你果真绝情,是朕痴心妄想了。
钟阑发现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落下衣袖的那节手腕上,下意识一缩,然后别开视线。
那是你的问题。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绝情。
闻姚无奈浅笑,舔了舔嘴角。
那便如此,从此之后,望先生勿悔今日。
钟阑挑了挑眉梢。
不会的。
狂喜吞噬了周奕。
他从未如此渴望看一人歇斯底里疯狂。
闻姚从屋里出来时面无表情,似乎在压抑汹涌的情绪。他一路从钟阑的院落穿过西门回自己的院落,一路神情恍惚,气极了,却又在极度愤怒中生出了焦躁的笑意。
吴庸本打算上去叫住他,但他的脸色太吓人了,吴庸和一众宫人都不敢吭声。
周奕望着一众宫人恐惧的模样,以及闻姚那几乎因为愤怒而失去神志的模样,心里阴暗的沼泽里滋生出怒长的鬼藤,他们吸食着嫉妒、狂喜、得逞的得意,几乎让周奕喘不过气了。
一墙之隔,西院。
闻姚回到屋内,终于不用压抑自己的表情。他单手撑着墙,脸上露出了比周奕更狂妄的笑容。
我想要知道李微松的踪迹。
周奕对钟阑的单刀直入毫不奇怪:朕的确可以告诉你。但以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知道了他的踪迹也无用,您并没有战斗力。
钟阑抿住下唇,冷冷看着他。
周奕亲自端着热粥,坐到他床边,一边吹凉,一边尝试喂他:先生,好生将自己的身子养好,不然朕会心疼的。
他的动作笨拙且霸道。瓷勺磕碰在钟阑的牙齿上,让他眉头微皱。
吃完了粥,周奕很满意地让宫人把碗和盘子撤走,自己自顾自地坐到他身旁。
周奕,你现在在我这里不受信任。你可以向李微松那边倾倒,也可以向我这边倾倒,正如你自己说的,你想怎么做都在一念之间。钟阑说,我付出了代价,你呢?
周奕抬手摸了摸他额前的散发:你如今还打不过李微松,身边不仅没有闻姚保护,反而还要担心闻姚恼羞成怒的复仇。先生,你如今没条件与我谈判。
钟阑瞳孔紧缩。
周奕丝毫不在意他的表情,眯着眼,视线粘腻,仿佛可以让人窒息:先生,你得清楚自己的处境。
果然,这就是他的计划。
如今只有朕的垂帘才能让你有立锥之地,周奕无限深情,你只有朕了。往后没有朕,你又如何活下去?
头疼会恢复的。
但全盛的你与李微松也只不过能打个平手,周奕眯眼笑,退一步,就算你胜了,你在这个世界又如何立足?那时遍体鳞伤的你遇上复仇的闻姚会怎样?
钟阑不怒反笑。
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所以,先生只有朕了不是吗?周奕循循善诱,朕不仅会让你活下去,还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若你从今往后一心辅佐朕,待朕杀了闻姚统一天下,便会让你做世上最尊贵的闲散富人。这不就是你最初想要的生活吗?
钟阑垂下眼帘,似乎被说动了。
周奕将他扶平:先睡一会儿吧,你的头疼还没好。
他心满意得地离去。背后,钟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无与伦比地冰冷。
他有了一个主意。
闻姚一直都没接到钟阑的消息。他时不时怀疑,是不是钟阑的暗示太隐晦了,自己错漏了。
吴庸悄悄进来,凑近了说:陛下,今日先生有些奇怪。他对周奕太过热切了。
闻姚一顿:怎么?
他故意说着,想要看燕国君坐上皇位的样子。周奕无比高兴,直接命人花大价钱将主殿的宝座从燕国京城运来。
这是为何?闻姚皱眉。
先生还对燕国君说,他打算将自己记得的剧情默写出来,今后会辅佐燕国君的统一霸业。吴庸说着,眼眶都红了,先生,他怎么能这样。
闻姚在原地沉默良久,忽地,一道光闪过头脑。
不,他神情恍惚,然后勾起一抹笑,有好戏看了。
燕国皇位被运到东院正厅中。
钟阑环绕皇位慢慢踱了一圈。周奕刚下朝,坐在皇位上,优哉游哉地问:如何?
的确,很配你。钟阑淡淡道,从今往后,在我的帮助下你能知道后续事件,统一霸业不足一提。
周奕眼中全是狂热:先生,早日到朕身边该多好。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
钟阑浅笑,勾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