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桂花双皮奶没有多少,一勺下去,糖色的桂花酱流到那奶白色中,像是要让它裹上秋天的味道。
甜淡的奶香配上厚重的桂花味,再加上花生杏仁的脆香,像是夏天的清爽,可是又夹杂着秋天的芬芳,实在很奇妙。
“太好吃了!”他眼睛亮了起来:“你们这里缺人吗?”
又是一个被姜宁手艺折服想要加入进来的人,唐户陆下了楼梯后让他往后挪挪。
“我们这里不缺人啊。”
唐户陆挡着姜宁,可她却看向了这人放在一旁的包袱。
那包袱被他扔下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布匹散开不少,露出里面装的东西,确实有不少干饼,但还有许多新奇古怪的小玩意。
其中有一个在日光下反着光,她一眼就看见了。
姜宁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看着他包袱里的东西问道:“你这些都是拿来卖的?”
“不卖。”他看出了姜宁的想法:“这些都是要送给我姐姐的,保准都是你们京畿没有的东西。”
那个东西京畿确实没有,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看见过。
姜宁也不和他绕弯,指着那个反光的物件问道:“我只要这个,多出些价钱你卖吗?”
“不卖……”他提着东西绕过唐户陆,走到姜宁身前:“除非你让我在这里做工。我不会待太久,只是几日,不要你工钱。”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离家出走,流浪到最后身无分文的少年。
为了他包袱里的那个东西,姜宁点头了。
“那你先把这个卖给我,我还要拿回去加些东西。”
那哗啦啦作响的物件便被送到了她手中。
姜宁离开皇宫已经好几日了,小太子曾让人去打听过,她过得很好,还碰巧租了个大酒楼。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中的愧疚消了不少。
虽然她离开后宫里没人和他玩了,但好在他和姬恪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
每天上朝前,姬恪会先在殿外等待,或是来叫他起床,他从弘文馆回来后,姬恪也会和他一起批奏折,他学习时姬恪就会在一旁独自看书,晚上时姬恪又住回了偏殿。
一切都没变,他还是姬恪最在意的人,姬恪不会抛下他的。
……
真的是这样吗。
小太子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他悄悄看了眼姬恪的盘子,几乎没动多少饭菜。
“吃饭要专心一些。”
姬恪翻着书,没有再动那份饭菜的意思,只是一如既往地提醒他这些小事。
姜宁走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可又一切都不同了。
姬恪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神色间又少了些什么,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他整个人都沉寂下来了。
以前是安静,现在是沉寂。
他仿佛和这皇宫格格不入,但又无比匹配,如果用姜宁的话来形容,那么姬恪就是皇宫的代表物,宫里人来来往往,却只有他永坐其中。
正在他措词时,寿公公推开房门进来禀报:“殿下、大人,相府过几日要办婚宴,现在郑丞相又给您下了请帖,您看去是不去?”
其实郑丞相只是走个流程来问问,不然也不会在婚宴要操办时才发来请帖,寿公公也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一下,毕竟这样的宴会姬恪很少去。
“……”
姬恪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他以往都拒绝得很干脆,但这次倒是罕见的犹豫起来。
寿公公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他长发遮掩下的小半侧脸,眼睫微翘,垂下的眸子未动,鼻梁挺直,那稍稍凸起的唇珠被他半抿进口中。
是前所未有的纠结神色。
虽然他知道郑丞相他们有些不对盘,但也不必纠结成这样吧?
日落西山,傍晚的风卷过几片落叶,持续不断地吹进这间屋子,和这长久的沉默混作一体。
小太子饭都吃完了姬恪还是没发话,他指间夹着书页,纸张被风吹得微微摆动,但许久了也没能翻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的那份犹豫不决了。
这傍晚确实有点凉,小太子悄悄搓手,本想让人把门关上,对面的姬恪倒先咳嗽起来了。
他顿时拿起一旁的方帕掩住唇咳嗽,手离开后那张书页终于被风翻了过去。
屋内伺候的小太监赶快把门关上,随后双双到姬恪身前行礼认罚。
“督主恕罪,奴才二人一时间忘了您换季时受不得凉,容易咳嗽。”
姬恪之前其实已经很少咳嗽了,时间一长这些人便以为他病好了许多,近来就都疏忽了不少。
这话一出,屋里除了姬恪那连续不断的轻咳外,显得更安静了。
寿公公赶快拿过那罐枇杷膏给他化水,一碗热腾腾的枇杷水喝下去,他顿时好了许多。
咳嗽过后的姬恪嘴唇恢复几分红润,有些轻喘,但眸光里的冷意还是没变。
他匀好呼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