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描述得很抽象,但姬恪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啊。”
老将军看他一眼,有些犹豫,姬恪是他挚友的儿子,虽然现在成了宦官,但也不至于……
“我是替别人问的,明早起来再给她梳双丫髻不好。”
“是这样。”老将军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愣住了:“你给谁梳头?”
“姜宁。”
姬恪说出这两个字,随后看向场上那个梳双丫髻的人,眼神温柔。
老将军视线在他们之间反复游移,随后确认道:“姜宁是?”
姬恪看着姜宁,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惬意和温暖:“世伯,她和我在一起了。”
老将军喜出望外,一时激动得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你父母若是知道,定然在泉下也为你高兴。”
两人静静站在远处观望,跑出细汗的姜宁停在背风处休息,一转头恰好看到姬恪,便忍不住向他挥挥手。
姬恪眼睛弯了起来,他轻拍自己衣服,又指指脑袋,这是示意姜宁不要脱衣,戴上帽子,小心风寒。
姜宁远远给他比个手势,随手找了顶帽子戴着就加入了下一场蹴鞠赛,戴了帽子后脑袋上就只剩发带在飘,更显滑稽。
“哈哈哈哈哈。”
老将军没忍住笑出了声,但顾及到姬恪在旁边,立刻又收敛了起来。
“挺好玩的。”
他以前见到姬恪时,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饱读诗书的才女,没想到最后是这样活泼有趣阳光的人。
说起来,姬恪好像打小就喜欢太阳。
……
夜晚的玉城更加寒冷,除了营帐里,最舒服的就是玉城的温泉。
白日里运动过或是踢完蹴鞠的人会来这里泡澡,玉城的温泉远近闻名,大大小小有七八处可以泡,男子一边、女子一边互不打扰。
姜宁泡过之后只觉得舒服极了,白日里痛痛快快踢了一场蹴鞠,之前行军途中懒散的骨头再度被激活,她现在只觉得全身都舒展开了。
姜宁抬着小盆快速回到营帐中,脸上红彤彤地冒着热气,头发濡湿,看一眼就知道她有多暖和。
坐在被子里看书的姬恪看了一眼,随即有了以上的感慨。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对视在一处,姜宁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尽管行军途中他们常常一同睡,但那都是在马车里,姬恪像这般在被子里等她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不习惯,但又忍不住有些雀跃,不禁揶揄道。
“大人,你在做什么啊?不会是想和我……”
姬恪收回视线,昏黄的烛光晕在他的发丝和侧颜,他翻了一页书,轻声打断她。
“暖床。”
这下是她被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不远了。
第98章 冷床
虽然心里被这句暖床给震惊到了,但姜宁还是很诚实地放下小盆,跨过姬恪睡到了里面。
但进去的瞬间她就打了个寒战,自己往外移了一些。
被子的确保暖,但在某种物理意义上来说,它也保冷。
姬恪体寒,体温本就偏低,在被子里待了许久不仅没能捂热,还把里面冻得比被子外还冷。
营帐里好歹烧着火炭,可被子里却只有一个冰凉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姬恪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我的确是想暖床,但还没暖好你便回来了。”
他自然是不想冻着姜宁的,上床前还烤了好一会儿火,明明手脚都热了,但进被子没多久那点暖意就消散了。
之前和姬恪一起睡时天气没这么冷,她自己晚上睡又容易发热,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
“但你也太凉了吧。”
姜宁又缩进被子,脸上被热气蒸腾出的红晕没了,但好在她白日里运动得多,现在不怎么冷。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体温,但手还没碰到他的腿,他便率先动了一下,姜宁手一顿,随后探出被子摸了摸他的手。
他的手不管是肤感还是温度,摸起来都像一块冷玉,偏偏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
“你这体温夏日里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姬恪只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营帐关得再严实也会透风,他的手在外面露得太久,温度肯定不高。
不过看来她不算讨厌自己的温度。
姬恪把书放到柜子上,吹灭了床头的烛火,自己却没有睡进被子里,而是单手撑着头侧看姜宁,还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睡吧。”
姜宁盖得严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个脑袋,这风大概是钻不进去了。
玉城这个季节很冷,但像这样的地方,无论冬夏月光都很明朗。
此时那清辉正洒满营帐外,时不时会照出巡夜军的影子,自然也将营帐里照得微亮。
那月光照在他的眼底、照着他似水的长发、照着那段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