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早上八点时,徐颜就醒了。
这两天里,江林都没有告诉她确切的答案,她不着急,也或者是不太在意,客厅里已经备好了早餐,她走过去喝了口热牛奶。
“早,姐夫。”她舔了舔唇,将唇边的白色奶渍圈进嘴里,笑吟吟的问:“你考虑好了吗?”
江林坐到她对面,自然贴心的给她递了纸巾过去,对上她的目光,他有些无奈,但回答却没有丝毫犹豫:“你不能留在这。”
“这有我的家,有我爱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留下。”徐颜闻言,目光暗下:“我不该离开才对,尤其是跟徐妍离开。”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脸上笑容消散,转为低沉阴郁,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淡漠和戏谑以外的神色,夹带着怒气与不甘,比她曾经对他的巧笑嫣然真实许多。
他不清楚她口中爱的人是谁,也没有时间去追问,低声叫她的名字:“颜颜,你留在这里,陈家那两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你姐姐叮嘱过我,一定要带你走,你相信我好吗?等离开了,婚约的事情我会办好的。”
他以为她的顾虑,还是不能和他名正言顺的事,可他的保证在徐颜看来,无趣又可笑。
她冷冷的看着他,忽然问:“徐妍呢?”
江林:“她已经出门了,你听我们的,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去机场。”
“二十分钟……”徐颜笑了笑:“你信不信,我们走不成,陈家两兄弟不是傻子,尤其是陈屿那个老狐狸,说不定我们路上走到一半就被他们的人给拦了路,在这里他们就是地头蛇,要吃我们轻而易举。”
“反正二十分钟也够了,你坐下听我说说故事吧。”徐颜脸上挂起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我不想走,因为我爱的人都死在这,我的母亲还有一个男孩,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恨陈鹤陈屿,就算哪天我要走了,也一定是他们为声声赎罪的那天。”
江林默了默,他不知道这个声声是谁,但他从她眼里看见了悲痛,她说这个男孩是她爱的人,他知道她说是真的,而她曾经说她喜欢他,他也知道那是假的。
他心底苦笑,头一次这么苦恼自己这准确的判断力。
她似是陷入什么回忆,但肯定并不美好,哪怕是看着天花板她的眼中都能浮现泪光:“他叫蒋声声,声声辞旧岁的声声,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从图书馆楼顶一跃而下,死在了我的面前。”
“陈鹤设局陷害他,令他身陷囫囵。”
“他被陈鹤迫害,被羞辱,他拍下了他的视频,发给我看,发给声声看,折磨我也折磨他。”
“声声死了,陈屿就开始颠倒是非,粉饰陈鹤犯下的种种恶行,那是一条人命,却就这么静悄悄的失去,你不觉得可怕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滚烫的像在煎她的心脏,疼的她一阵阵的心口发紧,她忘不掉,忘不掉声声摔下来的那个夜晚,忘不掉月光下不断流淌的鲜血。
她想,也许那晚,她被下了什么诅咒,声声的死就是媒介,这个诅咒画地为牢,把她牢牢困住,不然她又怎么会一闭上眼睛,就是大片的血泊。
“颜颜……”徐颜这幅绝望又怨恨的模样,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捏住江林心脏的同时,也掠夺走了周围的空气。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他没有陪她经历过她的曾经,除了倾听还能做什么。
思及此他一阵无力,只能伸手给她抹去眼泪。
脸颊被他的指腹触及,她缓缓看向他:“他是因为我死的,我做不到这时候离开,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她红着眼,软着声音祈求着他,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她第一次勾引他时,也是用这幅迷惑人心的样子引诱他。
而他,一向抵不住她的诱惑。
“要我,怎么帮?”
她勾唇,握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和我做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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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坐吧。”
咖啡厅里,徐妍坐在靠窗的位置,伸手示意两人,桌上她早已经叫好了三杯咖啡,本该是熟人叙旧的温馨场面,三人间的氛围却是互相试探,彼此制衡。
陈家两兄弟对视一眼,便坐到她的对面,陈鹤紧抿着唇,心里还惦记着被徐妍藏在家里的徐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过来。
陈屿则是面上带笑,真好似久别重逢般嘘寒问暖:“多年不见,上次也没好同你多说几句,让你先来邀约,是我们的不是。”
徐妍看着他那张假面,也跟着笑:“你跟小时候变化不大,依然这么……虚情假意。”
陈屿闻言微默,笑容收了收低头喝了口咖啡。
徐妍继续道:“我父亲那边,是你卖的消息吧,你们陈家就这么闲?我来接我的妹妹回家,你一个外人百般阻挠,是不是逾距了?”
她的语调仍是轻轻柔柔,但话音里,却隐含锋芒,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我倒不觉得是逾距。”陈屿不以为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