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自己反应过大,齐昭又不好同他明言,只好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去吧。”
“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赵观南坐着不肯走。
只不要过他的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了长青的声音:“世子。”
赵观南面色不虞的应也不应,长青在外又叫了一声,齐昭推他:“你快出去啊,应该是有事找你。”
被她催促着,赵观南才没好气的朝外道:“进来吧。”
为什么要出去,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着她的。
长青推门进来,见世子和夫人都在,抬头瞄了一眼世子,面色有些为难。
齐昭见状,转身便想出去,却被赵观南拉住了,看向长青皱眉道:“有话直说。”
长青又瞧了眼夫人,迟疑道:“夫人老家的事有消息了。”
赵观南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齐昭,他站了起身。
长青接着道:“在淮阳寻到了一个当年在江口摆渡的老船夫,据他回忆正德二十五年春,先帝南下的龙船行至淮阳一段时,他曾在船上远远的瞧见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上了龙船,且···且船夫所言当时上船的那一对夫妻身形相貌与夫人父母颇为相似,船夫常年的在渡口摆渡,也曾接过几回齐家夫妇,是以认得,但当时相隔太远他也不敢确定,又加之他后来又亲眼了看了二人下了龙船,所以后来听见了齐家夫妻的那场意外也并未多想。”
齐昭眼眸的动了动,过了片刻后看向长青,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平静的问:“那···那对夫妻上龙船的具体日期还记得吗?”
长青悄悄看向世子,见他点头,硬着头皮回:“船夫记不清了,不过他说当日江岸边有一户人家那日娶亲,咱们的人查过,当时那段江岸旁总不过十余户人居住,春日娶亲的只有一户,三月二十七。”
“三月二十七。”齐昭恍惚的跟着呢喃了一句,随即痛苦的闭眼,父母死于三月二十八,仅隔一天!
“还有别的吗?”虚弱无力的嗓音又问了一句。
长青摇头,随后退了出去。
房中安静了下来,赵观南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会只是个巧合。
“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齐昭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回,低低道。
她眼神平静的让赵观南心疼,将人轻揽进怀中,在她耳边向她保证:“昭昭,爹娘的事有我在,无论牵涉到何人,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他们是夫妻,任何事情都应该共同承担。
齐昭的手无助的抓紧他背后的衣裳,抓住自己唯一的依靠,将头靠在他肩上。
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好。”
夜已深,赵观南不好久待,待齐昭情绪稍稍平缓后,他才回了房。
长青一直在门外等他,见世子回了跟着进了房,赵观南坐下就朝他道:“说吧。”
长青忙把刚才在夫人房中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全交代了:“当年先帝南巡回宫虽未带人回宫,但汤泉山行宫自先帝爷南巡归京后,便多了一位养在菡萏苑未见过外人的女子,年龄与齐夫人相符。”
“荒唐!”赵观南怒极手握成拳重重打在桌上,身为一国之君,他怎么敢!
“查,正德二十五年后进宫的所有后妃,不拘籍贯,只筛选年龄与之相仿者。”
先帝如此谨慎,不直接将人带回宫中,无外乎是此人身份不便。
“是。”
长青连夜又匆匆下了山去。
一连三日,赵观南都陪着齐昭在山上,白日看着她与母亲念经诵佛,夜里过去帮她揉膝盖,想尽法子逗她开心。
下山之日,齐昭与婆婆坐在马车内,赵观南骑马走在外面,顺利进了城,她们所坐的马车却在崇正街因避让一孩童与另一辆马车稍稍碰撞了下,车夫在外战战兢兢的立即朝长公主告罪求饶。
赵观南上前来,朝他摆摆手,刚才的情形他看的一清二楚,并未怪罪车夫,只是担忧的问车内的母亲和妻子:“昭昭,你和娘还好吧?”
齐昭掀开车窗处的帘子,回他:“无事,刚才只是小小的颠簸了下。”
赵观南放心了下来,才策马去看被他们车驾撞至路旁的另外一辆马车。
此时刚从金缕楼出来坐在马车内喝多了的高暮川被刚才那一撞,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翻滚,掀开帘子就要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
骂到一半看见赵观南过来,眼睛飘到他身后长公主的车驾,霎时间就停住了,怒气熄了一大半,看向赵观南没好气的问:“堂姐在车里?”
他才问着,对面马车的帘子就打开了,高怀宁朝他看了一眼,高暮川瞬间变脸堆着笑请安问好,边又让自家仆人把马车再让至边上。
高怀宁点了点头,与自家这位族弟略微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让齐昭把帘子放了下来。
瞧见了对面车帘子挡住后,高暮川又拿出长辈架势朝赵观南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