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进去之后,见她只是坐在椅中,外面都隐约能听见鸡鸣声了,可她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架势。
俞秉文捡起之前他们在房中打斗时撒落的卷宗,重新归位后,才上前向她道谢:“方才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你是我的诱饵,保护你是应该的。”
今日高暮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线索交给赵观南,为的就是引杀害她哥的人出来,而俞秉文既答应做这个诱饵,她自然得保护好他。
短时间内,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她还能想出这个诱敌办法,俞秉文不否认自己对她已完全刮目相看,甚至还有些佩服。
只是再佩服,他还有诸多事要办,她一直待在这儿他根本就没办法做事。
“郡主,如今都已经落网了,你看···”
他一开口,高暮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睨了他一眼,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孙莫身手绝佳,你觉得大理寺这些衙差看得住他吗?人跑了,你能赔我吗?”
孙莫如今是找出杀害哥哥真凶的重要线索,高暮云绝不会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人只有自己守着,她才能放心。
“郡主放心,我们大理寺衙差···”
“我不放心,除非你让我把人带回王府。”再度打断他的话,高暮云直接给他选择。
答应不了她的要求,俞秉文只能任由她待着自己这儿,不再耽搁,匆匆就去了牢里连夜审问孙莫。
这回高暮云没再跟着去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下手杀了那个人。
只不过他们都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大理寺的人连审了一天一夜,孙莫半个字也没吐,即便后来高暮云冲进去,让人强行对他施以重刑,也没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孙莫拖得,可赵观南那里却拖不得,七日时间已过去了两日,将审问之事交给了范大人,俞秉文又赶去了穆北侯府一趟。
“你再仔细想想,当日你闯入四方院时就没看见任何可疑或者熟悉的身影吗?当日你去找高暮川是临时起意,孙莫背后的人不可能会提前得知杀人栽赃,那就只会是临行起意,临行起意必定会留下马脚,可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一个手握重权的藩王之子,按照之前那人步步为营精于筹谋的城府,这显然有背他的行事风格。”
在审问孙莫时,俞秉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高暮川有必死的理由,那一定是他看见了那人,并且还认识他!
“你是说高暮川见到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再度回想起高暮川临死前那一幕,赵观南深锁着眉心,当时他是有话想要和自己说,可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就已经咽气了,“他既然见过凶手,难道就没留下半点线索吗?”
高暮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时,势必会想尽办法留下关于真凶的线索的。
俞秉文摇头:“从四方院到金缕楼,乃至路上都派人查遍了,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漏下,可就是没有半点关于真凶的线索,甚至连尸体都指甲缝都查···”
提及尸体,俞秉文骤然止了声,忽然想到之前在荣庆王府见到灵柩中高暮川的那双手,回忆起顺天府移交至大理寺的卷宗上所写的,死者双手紧握成拳,可他在灵柩中看见的高暮川的手明明是微松的!
俞秉文话没说完,转头就跑了出去。
知道他定是发现什么遗漏线索,赵观南只能在府中等他的消息。
一路急赶至顺天府,寻到当日第一个给高暮川验尸的仵作,俞秉文便问他为何尸体会与案卷上不一样。
他气势汹汹的冲来,给仵作吓得以为自己当日操作出了什么纰漏。
毕竟那是皇亲啊,当日验尸时府尹大人又在边上全程盯着,仵作当日的操作已经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可现在被这么一问当即就吓得结巴了起来:“府尹···府尹大人说小王爷手中···手中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小的这才掰开了小王爷的手。”
“那可有发现什么?”
卷宗上没有记载,虽说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现,可俞秉文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
仵作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王爷手中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
俞秉文蹙着眉头,人死后尸体最初应当是呈肌肉松弛状态,而后再僵硬,如果他手中没有任何东西,那为什么要握紧拳头?
“他当时手是怎样成拳的?你做给我看下!”不愿放弃一丝线索,俞秉文不甘心的问仵作。
尸体往往藏着已死之人最想说的话,高暮川既然在生命最后一刻握紧了拳头,或许那就是他最想说的话。
虽不理解自己眼前这位大人的意思,但仵作还是照着当时高暮川握拳的样子自己示范出来。
俞秉文看了,自己也跟着学做了,可却未看出一点端倪。
当他再度回到穆北侯府时,看见赵观南便摇了摇头,气馁的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谁知赵观南听后却变了脸色,“你确定是左手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