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收到了喜帖,真是要恭喜你。”
“婚期近了,县主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春光啊!”
“这婚事真是让人意外。不管怎么说都要恭喜县主,婚后和和美美顺心顺意!”
不断有人迎上来,摆着灿烂笑脸与江月慢说话。他们这些人有的是真的来贺喜,可大部分都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江月慢从善如流地应付,面上笑容不见丝毫,不出半分纰漏,落在旁人眼中倒是真成了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又应付走了几个人,江月慢侧首询问身边的侍女可寻见了月皊的身影。今日来玉澜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江月慢刚下车舆时扫了一圈,没能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寻到月皊的身影。她本打算今日和月皊一起来,可得知小郡主约了月皊,她便没有一同,想着妹妹多和旁人相交对她更好些。
侍女之前已按江月慢的吩咐让侍卫去人群里找,知道了月皊在哪里,江月慢便直接往那个方向寻过去。
江月慢在角落里看见了妹妹,她正弯着一双笑眼与身边的人说话,谈论着架子上悬挂的两幅山水图哪一幅更优秀。
“廿廿。”江月慢温声唤她。
月皊正与李姝遥激烈争论着,并没有听见江月慢唤她。还是阿凌提醒之后,她才回头望过来。
“阿姐!”月皊眉眼间挂着笑容,脚步轻盈地迎过来。
江月慢细细瞧着妹妹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让她搬出去是个很好的主意。
周围很多人都瞧见了这一幕,亦听见了月皊仍唤县主姐姐,这似乎坐实了华阳公主想要收月皊这个假女儿当义女的传言。周围的人眼神交流,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待后来江厌辞在人群里寻到月皊时,便看见她被一些人围在中间。
江厌辞瞧着月皊脸上疏离的笑容,下意识以为这些人是来找她的麻烦,略听听才知道都是些谄媚献好之言。
江厌辞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曾经恨不得踩月皊一脚的人,如今听说华阳公主有认月皊为义女的打算,这些身份地位不太高的人又立刻坐不住,巴巴凑上来。
江厌辞的目光在月皊疏离的浅笑面孔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他很想告诉她不必如此,不喜欢那些就应该冷着脸走开。
沈元衡问:“表哥,姨母当真要认廿廿当义女吗?”
“不会。”江厌辞回答得十分肯定。
确切地说,江厌辞也不清楚华阳公主的打算,但是他不会准许这种情况发生。
到了整时辰,书画筹的拍卖正式开始。很大的一片区域被圈出来,摆着一张张桌椅,桌子上都伴着精致的糕点和上好的茶水。能进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今日要参与拍卖的人。而那些过来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则只能远远围在热闹,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富人们一掷千金的场面。
人群纷纷入场时,月皊却有些犹豫。她偏过脸望向身边的小郡主李姝遥:“遥遥,你要竞拍吗?”
她不是很想竞拍。
“要呀。”李姝遥笑着说玩笑话,“我可看好了好几件东西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很贵,贵了就不拍呗。咱们入场最后什么都没拍,会被赶出来吗?”
月皊哪里晓得,询问地望向离娘。
离娘柔声细语:“小郡主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可没人敢驱赶您。”
小郡主拉着月皊的手,笑盈盈地说:“廿廿,咱们逛了那么久,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竞拍的东西吗?”
“我……”月皊回忆起刚刚看过的那些书画作品。的确有很多作品很不错,可月皊倒没有想要买下来的意思。经了一场大难,她如今对非必要的东西没有太多的执念。
“那幅画也不喜欢?”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月皊惊讶地回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见江厌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他,忽然见到他,月皊心里一下子涌出春溪欢淌的小小欢喜。
可是她很快将这种欢喜藏了起来。
月皊下意识地目光躲闪起来,似乎想要装糊涂,假装并不知道江厌辞在说什么。
江厌辞却几乎没有等月皊开口,又道:“喜欢就买下来。”
他肯定的语气听着竟有几分无法反驳的意味。
月皊惊讶地抬眼望向他,可江厌辞已经先一步收回了目光,继续往里面走。
李姝遥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月皊,又瞧了瞧江厌辞往里去的背影,顿时猜到了什么,不由忍俊不禁。
“走啦。咱们该进去啦。别杵在这儿啦。”李姝遥笑着说。
李姝遥话音刚落,离娘为了避开往里走的拥挤人群向后退了退,就这样撞到了人,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地上。
离娘回过身,惊觉自己撞到的正是之前见到的和李漳同行的姚族人。她没有抬眼去看李淙,立刻福了福身,朝着姚族人深深致歉。
被碰到地上的东西,是这个姚族男子腰间挂着的一个骨笛。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