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沁伊的那些动作,祝笙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往旁边挪了一下,确定自己周边过于浓郁的压迫力不会惊扰了这只送信的鸽子,依旧一手环住阮沁伊一手操持缰绳往城外赶去。
阮浛慕提前在城门口等着的计划并没有错。
确定阮浛慕的马匹经得起这样的长途跋涉,祝笙只是给他丢了句“跟上”便继续冲着赤县的方向而去。
日前她到的时候还算得上像一个繁荣县城样子的赤县,再次出现在祝笙眼前的时候却如同一片残破的废墟一般。倘若不是堆在旁边的牌匾上依旧依稀显示着她曾经熟悉的字符,她都要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确定真是这里?”
阮浛慕显然不相信这么个地方是那个情报中不少达官显贵们的金银库。
不过事实容不得他去质疑。
还是阮沁伊最先从现场这一片狼藉之中反应过来,下马往废墟深处走了几步。只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被落在旁边的牌匾吸引了。
“皇兄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派来的人?”
他认识这具被压在牌匾下的尸体身上的图腾,但他不能就这么当着阮浛慕的面将这其中的秘密说出来。
毕竟一些暗中的事情就应该放在暗处,将其牵扯到明面上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阮浛慕甚至不用凑近去看,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对方的衣物,便已经确认了那个被压在牌匾下惨死的人的身份。
“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真的不小。”
“祝将军?”
阮浛慕的话才刚刚说完,一个带着些许惊喜的话音从旁边传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是当日跑到京城中告状的巩心。
她一改日前精神磊落坚贞不屈的样子,整个人失魂落魄,灰头土脸。若不是因为看到了祝笙而在眼中带上了几分光亮,祝笙都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不等祝笙开口,巩心就已经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祝符确实是前来处理这件事了。
只不过,她因为看不惯那些人对于百姓的压榨,故而决定先将百姓救出来之后再去处理赤县县令那边的问题。
却不料,就在祝符救人的时候,女皇派来的杀手也紧跟而至。
打草惊蛇之后,便是对祝符和那些百姓们的绞杀。
祝符为了保护百姓们逃到安全的地方,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后来又只身将那些杀手引开,随即便失去了踪迹。
巩心她们出去找过,但根本走不远。
毕竟她们可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万一被杀手发现了,只怕藏匿起来的百姓都会没命。
她这次从藏匿地点出来,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出来碰运气的。
倘若遇到了那些杀手,便是命中注定有此劫。
倘若侥幸逃脱,她不论历尽多少艰辛也要再度潜到京城中去,将这里发生的荒唐事告知于祝笙,不能让她的副将枉死在这种破败的地方!
谁曾想,老天爷真的就眷顾了她,让她一出来就遇到了祝笙本人!
得知祝符受了重伤的时候,阮浛慕一张小脸都白了下去,他甚至连下马的动作都要忘了,口中喃喃道:“我才刚碰到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你可快别说这种丧气话了!”
阮沁伊眼疾手快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的某人接住,皱眉不耐道,“你这要是让祝副将听到只怕要追着你绕着这片废墟打!这种情景连你都能处理的过来,难道祝副将会处理不了吗?”
被阮沁伊呵斥一顿的阮浛慕脑子稍有迟钝。
但,很快便捕捉到了阮沁伊话语中的损人之点。
“你的意思是我脑子变笨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可不就是变笨了吗?
为了避免他们两个在这种不合适的时候产生纷争,阮沁伊还是将自己心中这句吐槽给按捺下去。见阮浛慕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便迈步往祝笙身边走去出 。
祝笙看着残破的牌匾上那个不太明显的痕迹,嘴角紧跟着浮出一丝笑意。
终归是自己身边的人。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忘留下军营中所用的暗号来给她们自己人指引方向。
那暗号本来就是她们军中独有的暗号,其他人即便看到了也不知其中内容为何。最值得注意的是,在祝符留下的暗号旁边,还有另一道痕迹。
那道痕迹的意思是同样知道暗号意思的人的回应。
也就是说,祝符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人没事。”
知道身边不少人都在担心祝符的状况,祝笙不方便将军中的暗号解释给他们听,但却可以直接带着他们去找人。
毕竟,任何话语都抵不过眼见为实。
她指了指暗号所示意的方向,扶着阮沁伊踩着那些崎岖不平的废墟往县城深处走去产,“祝符在旁边留下了暗号,我带你们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