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叔叔经历的什么,对我说他感觉自己陷入了迷茫。”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傍晚,我和叔叔坐在凸岩上,他对我说了很多复杂到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能明白,他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身上担负了太多沉重的责任以及期盼,可这都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希望我以后也活在这阴霾之下。”
“所以,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想成为一个自由又无畏的人。也是在那时,叔叔就变得更爱笑,更爱与我打闹。”
说到这,安安叹息一声,“可他总觉得还不够,他常跟我说他的灵魂似乎在那一天过后分裂成了两半,变得扭曲又痛苦,一半在向往着他所想成为的人,一半在厌弃着现在的自己。”
“他告诉我,这并不是病,而是一种有智慧的生物所会经历的常态,有的人会选择在两种灵魂的撕裂揪扯之间选择妥协,他说这是勇敢以及成熟的选择,然而有的……则是选择结束……”
“叔叔本来可以选择妥协,可巨龙的躯壳始终是一个牢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糟糕的过去,他没有办法忽略。”
安安眼眸垂下,长睫微微颤抖,“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懦弱、纠结,以后他会成为一个真正勇敢成熟的人。”
“然而这个人,就是……”
“——香克斯。”贝克曼沉声回答。
安安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一口气,“对,就是他。”她庆幸的弯起嘴角,“还好我找到了他。”
贝克曼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静又柔和,不知为何,他突然也想说一句“还好,他能够再次遇见她。”
但这种奇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贝克曼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她打了个哈欠,澄澈的金眸半眯着,像只困倦的小动物。
“有点困了。”
尾音懒洋洋的,像是根小羽毛轻挠掌心,激起浑身一阵酥痒。
贝克曼的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角,语气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吃了药后是会有点困,睡吧。”
“那我睡着之后,你会走吗?”
“不会。”贝克曼低头温柔的吻在她的额间,嗓音低沉轻缓,“我会一直陪着你。”
安安的嘴角满足的弯了起来,从贝克曼的怀里滚了下去,枕着枕头,但左手还是紧攥着他的衣角。
“那我睡咯。”
说罢,她便乖巧的闭上眼。
秋日总是令人犯困,即使温暖的阳光也会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灿金的光线如薄纱般轻拢在她香甜安静的睡颜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洒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气氛静谧美好,贝克曼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不经意触碰到她眼角下的龙鳞时,被灼热的温度烫的手指微缩。
“你的龙鳞红了。”
安安此刻半梦半醒,语气朦胧的道:“应该是香克斯回来了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最后一个字说完,换来绵长又平缓的呼吸。
安安,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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