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亲人,我是什么?”
岚筠挑挑眉,“你是朋友啊。”
桃花眼笑起来,抹去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他戏谑了一句,“我看才不是朋友,我像个给你打工的,还没钱拿。”
“怎么,你想跟我友尽啊?”岚筠哼了一声,“那好,这单多少钱?结完账咱俩分道扬镳。”
脑袋被狠狠揉了一把。
“死小云,没良心!”
岚筠顺势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哈欠,“好啦好啦,等我自由了请你吃饭,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吃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刑期,而且她还被取保候审,相对比较自由,但岚筠依旧乖觉地约束自己的行为。
更何况这几天在警局审讯,在医院换药,来回折腾,外加失血和激素失调,都让她提不起什么劲。
程愈见她犯困,也没多留,嘱咐了几句好好养伤,他明天再来看她就离开了医院。
该劝的都已说尽,他无权干预她的人生,所能做的,也只是永远为她备好一条无忧的后路罢了。
岚筠睡醒已是傍晚,模糊视线中男人站在窗边的背影有几分冷寂。
想念与一丝胆怯让她迟疑了几秒才出声,“阿枳。”
魏枳回身,几步走到床边,拿起凉好的温水放在她的唇边。
“先喝一点。”
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岚筠将杯子推到
一旁。
放回原处,魏枳轻轻捋了捋女人的几丝乱发。
两相无言,默默对视。
他终是忍不住,将她搂紧在怀。
自那晚被点燃的怒气,至今依旧没有平息,甚至再次见到岚筠,又被勾起了一层。
可一进来看到病床上,女人一只胳膊露在外面沉沉昏睡,他的火便发不出了。
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不舍得叫醒,现在也不舍得苛责。
抱紧一点,更紧一点,最好让她忘掉周围的环境,忘掉经受的刑罚。
“我说了,没事的。”反倒是她先开口,在耳边悄声安慰。
不过这句话在魏枳听来,更像是她为自己肆无忌惮找来的托词。
黑沉沉的眼瞳倒映出她的面容,长睫缓缓眨了两下,魏枳一字一顿地说:“没事?那我也试一试,在胳膊上划道口子,如何?几天回不了家,只能在警局睡,警局的床舒服吗?”
女人瞬间心虚,低头逃避似的又藏回他的怀里。
轻轻抚摸她的发顶,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她的歉疚。
魏枳叹了口气,沉声一字一字向她保证:“云云,我会更努力让自己更强大,都是我能力不够,才让你受这么多罪,是我不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岚筠掰开他攥紧的拳,将自己的手与之相贴。
“不怪你,阿枳,”她轻吻他内疚得几乎要皱成团似的眉心,吻开一道道褶,“没有人能算无遗策,也不会有人能强大到抵挡住所有伤害。”
“我们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已经很好了。”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那张乱说的嘴,“别这样看轻自己。云云,你比别的都重要。”
岚筠只是笑笑,忽然一脸认真地盯住他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好?”
黑眼圈过分明显,眼白里的血丝也多了不少。
出了关凡柔那档事,本该多陪陪他的,结果这几天被迫分开,岚筠一直在担心魏枳的心理状况。
而他这几天确实没能睡几个完整觉,一心铺在岚筠的事上,一边担心她的伤,一边担心她在警察手下受委屈,还要联系最好的律师。
没有她在身边他丝毫不想睡,也不敢,只有实在撑不住了才放任身体眯一阵,勉强恢复些精力。
此刻,终于又与爱人重聚,绷了多日的弦总算有了松弛喘息的意思。
不过他不想让她再多担心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轻捋着柔软的发梢,小声嘟囔:“还好,只是想你。”
这也不是谎话。
“云云呢?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岚筠没有揭穿,依着他扯开话题,“没有为难我,一切顺利,我伤都快好了。”
说罢,怕他不信似的,还朝他扬了扬胳膊,立马被魏枳轻轻按下。
“别乱动。”
“好,不动,”听话地垂下手臂,她蹭蹭脖颈处温热的皮肤,安抚的意味颇重,“他们见我有伤,没有难为我,甚至还有些照顾,医院也有人陪我来。”
他自然从律师嘴中都听到过这些,此刻岚筠亲口说了一遍,才真正让他一直高悬的心略略往下放了放。
可见她一幅不甚在意的神色,魏枳还是忍不住将人又抱紧了些。
直到岚筠喊饿,两人依偎的怀抱才分开片刻。
单人病房的外侧隔间,桌上俱是药膳,却都被做得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岚筠被他喂了几口,嫌慢非要自己动手。
男人又动手往碗里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