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走,不要回头,往人多的地方跑,喊人救命,走,快走!”叶剑见那人发动,缓缓向她们走来,终于开口说话。
玉蝴蝶低下头,一脸歉然:“是妾身来得迟了,累得叶捕头受了伤。还没感激叶捕头舍身相救琳儿。”
听徐若琳往身后跑去,叶剑终于放下心来,俯下身去,拔出了插在靴筒里的匕首,也加速朝前冲去,对上了黑衣人冷血的眼眸。几丈的距离顷刻就走完,两人都未减速,同时高高跃起刺向对方,兵器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叶剑不闪不躲,匕首直取对方胸口,拼着一定要刺中他。那黑衣人见叶剑如此舍生忘死,眼中有了些慌乱,左手的峨眉刺迎向匕首,右手峨眉刺虚虚实实,幻出几点寒星打向叶剑。
玉蝴蝶说得简单,但叶剑对于自己昏迷后的事已经大致了然。她又抬头看看,奇怪地问道:“这到底是哪儿?你和徐姑娘怎么回事?”
叶剑人在半空,见黑衣人如此,匕首略错,想要闪过他的峨眉刺。谁知胸口肩头突然同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手上无力,匕首已被峨眉刺格飞;黑衣人大喜,右手峨眉刺不再试探,猛向叶剑心口刺来。
“叶捕头,你…”
“滚!快走!把这里的秃驴都喊起来!”叶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那人脚步加快,瞬间近了许多,马上就要出手,没有时间儿女情长。徐若琳被吓了一跳,呜咽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他武功挺高,我虽伤了他,但怕还有其他杀手,你又昏过去了,不敢追远,让他逃了。”玉蝴蝶迟疑了一下说道。
叶剑努力适应着明亮的烛火,侧头看去,等到终于瞧清楚那人的脸,却又恨不得再晕过去。她没想到会在这时碰到这个自己苦苦追查多日的人——玉蝴蝶,更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柄凶狠的峨眉刺和那道青色的影子。她张开嘴,发现干渴得厉害:“我…我在哪里?玉…你怎么在这?”
叶剑只见到一道青色的影子遮住了月亮,随后便坠向无边的黑暗。
宁姐姐?叶剑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了一股幽香,一个人走到她身旁,声音甚是熟悉:“叶捕头,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呀徐姑娘你别…诶…玉你…我自己来…”见徐若琳转到自己身前,对敌时毫不胆怯的叶大捕头一时间竟吓得语无伦次
“这是灵隐寺的华严殿,叶捕头你放心,这儿的师父们不会进来的,你尽可安心养伤。”徐若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了他性命,缠住他让徐若琳逃跑也好。想到这,她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她向来是不怕死的,从做捕头的第一天起,她就是如此决绝。
徐若琳应了一声,把叶剑扶起来靠在枕头上,玉蝴蝶捧来个小碗,小心地一口口喂叶剑喝水。叶剑着实渴得厉害,贪婪地张嘴喝着,半碗水下肚,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环顾周围,发觉自己似乎是身在一处佛殿之中,身下搭着个简易的小床,床旁放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纸包,一个铜盆,还有几条带血的绑布。叶剑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不少,玉蝴蝶和徐若琳都不说话,叶剑忍不住,伸手挡开玉蝴蝶喂水的手问道:“玉…是你救了我?”说罢眼神落在了玉蝴蝶的一袭青衣上。
叶剑无从招架,眼见峨眉刺马上就到自己胸前,索性放松了全身。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吗?也好,对得起捕头的身份了,只是到了下面,跟他们怎么说呢?这杀手是谁?徐若琳能活下来吗?玉蝴蝶在哪呢……
“你还在灵隐寺里,你放心,现在安全得很。至于我的事,你先缓缓,我再对你说,”玉蝴蝶的声音很是温柔,“琳儿,扶叶捕头起来,我喂她喝水。”
叶捕头扭头看着一旁庄严的佛像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发蒙:“华严殿?为何到这…嘶…啊!”叶剑正说话,突然觉得肩头瘙痒难忍,忍不住伸手要去碰。玉蝴蝶连忙抓住叶剑的手:“叶捕头,那人的峨眉刺上喂了子午散,甚是阴毒,天幸我知道解毒之术,这两天已拔取了大半毒性,再调理几日便无大碍了。你且趴下,我为你上药。”说罢两手一扯,叶剑感觉到凉意,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原本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衫,被玉蝴蝶这一脱,整个上身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叶捕头,我并无他意,你这伤处需每隔叁个时辰抹一回药,现下正是时候,你莫要多想。”玉蝴蝶见了叶剑气恼的神色,忙解释道,“琳儿,帮我扶叶捕头趴下。”
“啊!”叶剑猛地惊醒过来,额头全是冷汗,胸口突地一疼,眼前亮晃晃地什么都看不清。随后就听到旁边一声惊喜的“咦”,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宁姐姐,宁姐姐,叶捕头醒了!”
叶剑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那个杀手呢?”
“淫贼你要干什么!”叶剑又羞又气,她从昏迷中醒来,所闻便是杀手、华严殿、子午散,一时竟忽视了玉蝴蝶的身份。这下被扒个精光,一下想起了那半个月的经历,心想玉蝴蝶虽救了自己性命,但终归淫性难改,这般轻薄无礼,尤其徐若琳还在身后看着,让她忍不住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