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欢醒来,面对一脸关切的男人,只反复一句话:我要回家。
“小欢,我为你爸爸选了一处上好的墓园,我陪着你一起,送他入土为安,好吗?”谢倾川想尽办法哄劝。
沈予欢置若罔闻,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我要回家。
最后,谢倾川把她带回了凯旋路,他们共同的“家”
他把沈括的灵堂从新射在这里,骨灰盒端正地供在桌上,
对于这一切沈予欢并不在意,在她看来,只要能跟爸爸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抱住沈括的骨灰盒,又重新在灵台前跪着。
曾嫂看着憔悴的脱了型的沈予欢,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出去,再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沈先生,怎么就突然没了?过年的时候,小夫人还笑着跟她讲,爸爸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曾嫂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得蹲在她身边一遍一遍摸着她的头,泪流不止地念叨:“好孩子,好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跟姨说句话吧,你这样,姨真是心疼你啊孩子。”
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在撬开沈予欢的嘴,哄得她给半点反应。
接下来两天,沈予欢就像朵被折下枝头的花,快速地枯萎了下去,没了灵魂一般执拗地跪在沈括灵前。
谢倾川能感觉到,笼罩在沈予欢身上厚厚的绝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而自己被隔绝在外,任凭他如何乞求,忏悔,一切都仿佛是被吸纳进黑洞的石子,统统消弭于无形。
谢倾川终于崩溃,他用力将骨灰盒从沈予欢怀里拽了出来,放在一边,强硬扼住沈予欢急于去捞的手,骇人的黑眸沉沉盯着面前的女人。
“够了!小欢!够了!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心里有怨有恨,你朝我发泄!你愿意捅我,我给你把刀,让你随便捅,行吗?”
“说话!小欢,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满意你说话?!!”
沈予欢恍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看着沈括的骨灰盒。用尽全力想要挣扎开男人的钳制。
只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挣动几下便让她用完了仅剩的力气,穴口剧烈起伏像是快要喘不过气。
一边的曾嫂眼看不对,情急下顾不得对谢倾川的恭敬,上前一把扯开他,将沈予欢护在怀里,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哽咽道:“不怕不怕,姨在呢孩子,姨在呢不怕啊。”
谢倾川看着缩在曾嫂怀里的沈予欢,一脚踹翻了矮几,上面搁置着沈予欢未动过筷的食物,乒乒乓乓得一阵,碗碟碎做一地。
曾嫂实在忍不住,对谢倾川语气不善道:“先生,您就别再比太太了,太太已经够可怜的了,谁家死了爹,做孩子的能不难受?你这样比她,会把她往死路上比的!!”
一个死字似乎是刺中了谢倾川的痛脚,其实这两天他隐隐经察觉出了什么,只是一直压在心中不敢去触碰。
曾嫂的一句话给了他挑明一切的契机,谢倾川推开曾嫂,将沈予欢重新桎梏在身前,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颤声质问:
“沈予欢,你想死是不是?你想跟沈括一起死,是不是?”
沈予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压抑着疯狂的男人,不言不语,眼里一片死寂。
“沈予欢,我警告你。”
谢倾川掐住沈予欢的肩膀,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骨头掐碎。
“你要是敢有这种想法,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要是敢去死,我就拿沈括的骨灰去喂野狗!”
沈予欢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却不是谢倾川期盼的妥协,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眼前叫嚣的男人,片刻,竟是弯起眉眼笑这说:
“好呀,现在的野狗生活条件好了,也很挑食,只有骨灰怕是不愿意吃的,等我死了,你把我煮一煮,连骨头带肉跟我爸爸的骨灰搅拌在一起,在撒把盐,那些野狗怕是来晚了都抢不着呢。”
空气一片寂静,曾嫂在一边被沈予欢这番话吓楞在那里。
谢倾川瞳孔极缩,心里那根弦被一双无形的手无情扯拽,拽得生疼,他看得懂,沈予欢是认真的,她居然认真地在跟他讨论她死后尸体怎么处置!!
母亲割腕时的场景不受控制蹿进脑海,恐惧与愤怒,顷刻将他淹没。
谢倾川再也维持不住镇静,狠狠地将沈予欢勒在怀里,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肉进骨血里。
“你敢!!”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嘴里苍白的威胁这,心里却慌得要命。
沈予欢被他拥得窒息,沉默地抬眼,直直看向窗外那颗香樟树,两只鸟儿叽喳落下,又齐齐扑闪着翅膀飞走。
真好呀,它们可以肆意高飞,也可以自由的下坠,不像她,别像她....
沈予欢的沉默几乎成了进一步的默认,谢倾川心慌的更厉害,无计可施之下又开始蛮不讲理,嘞着她的身子继续强横道:
“你是我的,你只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