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似不经意道:那可得恭喜你呀。
周竹苦笑了一声:我也是不想娘多担忧,昔时她觉着身子不好拖累了我,今下我早些成了亲,她心里也好过。
那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唉,就是可惜了。
周竹眉心一动:什么可惜?
原本是能吃两顿喜酒的,这一下子变成了一顿,你说可惜不?
郎君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王青野皱起眉,摇了摇头:前些日子秦家的人跑去张家大闹了一通,两方不欢而散,燕儿亲口退了秦秀才的婚,这桩姻缘算是成不了了。
王青野暗里看着周竹的神情变化,果然,听到这话周竹眼里闪了一丝光,却又未曾表现的直白,急切问道:怎会这般?不是说正月便要成亲了吗?如何就生了变卦?可是秦家心意变了?那燕儿岂不是很伤心?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周竹连忙闭了口:共事两月,我想燕儿一个姑娘家遇见这事儿定然心中郁结,一时着急了。
我自然是知你关心昔日共事的姑娘。王青野笑了声:确实也是可怜了燕儿这么好一个姑娘,秦家不识好歹是他的损失,还意图让燕儿过去做妾,恬不知耻。
这屈辱事情如何使得!这秦家又非什么高门大户,怎开的了这种口。
王青野认同的点头,又拍了拍周竹的肩膀:但早日认清秦家嘴脸也未必不是好事,燕儿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还愁找不到好的人家吗?
你说是吧?周竹?
周竹默了默,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又道:郎君觉得像燕儿这样的姑娘会中意什么样的?
用心的。
啊?周竹迷惑的看了王青野一眼。
我年纪比你还大,也还没成亲,如何摸得透小姑娘的心思,到底还是需要你自己费些心思,用了心别人是能感受到的。
周竹苦起脸,望着王青野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作何摆出这幅神色。
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周竹干咳道:郎君人中龙凤,英明神武,自是不愁找到好姑娘的,若有心成亲定然不必费什么事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周竹冒着挨打的风险道:郎君再疼惜小哥儿也不必同寝而眠,这知道的自然是说兄弟和睦,不知道的........还以为郎君喜好男风。
哈?王青野眉心一紧,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啊:你怎知我们睡一起的?不是,我是想问谁说我好男风了?
周竹悻悻道:郎君家中就一个卧房,而且也只有一张床,若非睡一起.......
其实周竹说的已经非常委婉,之前他应郎君准许去里屋搬料子就觉得郎君房间的陈设很奇怪,床边上有个大浴桶,好端端的放个浴桶干什么,而且最可怕的是小哥儿回来以后又换了个更大的.........倒像是一个人洗澡的换成了两个人洗澡的~
他自知不该胡乱揣测,可是郎君家里只有一张床,他日日进出两人的屋舍,可以说比张家还要跟郎君走的近些,兴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能不知道郎君和小哥儿有多亲昵嘛,就,实在不像是兄弟。
看着王青野纠结的表情,周竹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嘴了,其实这话他藏在心里很久了,说出来反倒是整个人都轻松了。王青野是个好人,这些时月对他的照顾他心里都有数,他暗地里早把王青野视为兄长,虽说郎君取向有些异于常人,但他真的不介意。
郎君怎么瞧都不似寻常人家的儿郎,多半是川蜀大大户人家出身,论谁恐怕也不想自己如此出众的儿郎喜好男风断了香火,为此阻挠郎君和小哥儿在一起,于是郎君放弃了家业,带着小哥儿躲到了天高皇帝远的霞城来,只为着两人能躲开世俗的阻挠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不仅合理,甚至还令人感佩,周竹差点都感动的流泪了。
他当即道:郎君情深义重,切勿担忧,这事儿我定然不会同第三个人说的,此后也会像之前一样好好守着郎君和小哥儿的秘密。
王青野:.........可把你机智的。
说来兴许你不信,其实我是打地铺睡的。
周竹点头:我都明白,以后我也知道怎么说了。
王青野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周竹误会了什么,并且不太相信他的解释,但他也解释不清楚,他确实是和绵舒睡过,不是那层意思,就只是单纯的睡过。
罢了,真是说不清,反正以后任由小崽子怎么撒泼他也不能再让他上床睡了,大冬天的冷不说,最重要的容易让人误会些别的。
周竹连忙主动岔开话题道:郎君不是说晚上吃腊味儿吗?我这便把醉蟹拿到城外巷去,给您打下手。
哟,不是要赶着回去嘛?
周竹讨好笑道:也不急一时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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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腊味儿用松柏熏过是真的香,王青野取了一只鸡,两条咸鱼,还有猪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