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树上的银杏叶已落满了整个苍芜宫。
七名弟子早早练剑,习得是天穹派新授的斩妖剑法。
其姿势逍遥俊逸,健步如飞,不乏杀伐果断的名门气魄。
让一向高冷严苛的师尊上官儆书暂且满意。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一名排名第五的女弟子庄小鸯似乎心不在焉。
她慢吞吞地耍剑。
不仅没有一点规整像样,进度还完全跟不上其他同门。
“停下。”
上官儆书赫然命道。
弟子们听后纷纷收剑,做出了揖手之礼。
可庄小鸳却充耳不闻,还在不知趣地瞎比划。
离她较近的四师兄任风逍小声地提醒道;“庄师妹,庄师妹,别练了,师尊叫我们停下呐。”
见叫她不醒,又弹指了块藏身的小石子。
“啊——”
庄小鸯经四师兄这么一砸,总算是激灵地反应过来。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师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吓得赶紧俯首揖礼。
其他弟子见状,不由替庄小鸯捏了一把冷汗。
上官儆书一直紧盯五徒儿的脸庞,眸色紫黑深沉,云波诡谲,仿佛要把她的剥皮拆骨给吞噬了。
庄小鸯怕得不敢仰视。
良久,他才尊口开声;“也练得差不多了,你们都回房歇息吧。”
“是,师尊。”
徒弟们齐声应道,肩颈的紧绷稍稍放松了些。
庄小鸯长舒了一口气。
以为师尊大人良心未泯,大发慈悲要放她一马。
“庄小鸯,你留下,跟为师来一趟。”
然而。
她想多了,上官儆书冷声振振,还是罚她留堂了。
“是,弟……弟子遵命。”
庄小鸯紧张地回道。刚搁下的心乍猛间又被吊起。
上官儆书再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弟子们捕捉不到的诡异。
转身。
他甩袖先去。
寒蓝色的华贵长袍迤逦在苍芜宫的内院里。
庄小鸯打量着自己握住的剑柄,心事沉重了起来。
四师兄凑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道;“庄师妹,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要是专心练剑,也不至于老是被罚堂啊。”
“我……”
庄小鸯望着四师兄一会儿,欲言又止,难以启齿,兀自地垂头丧气。
“哼,还不是她蠢,总是惹师尊生气,我们天穹派有这样没有上进心的师妹,简直是门派之耻。”
三师姐凤红藻煽着风凉话地走来。
“三师妹,五师妹都已经受罚了,你那刁钻的嘴巴能不能闭一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师尊的心思。”
庄小鸯没急,二师姐谷莲心却急眼地跳出来怼她。
三师姐眼神慌乱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是师尊的徒弟,自然靠拢师尊,不争气的师妹我怎么不能责骂了,师伯就是她害死的。”
庄小鸯听着心“咯噔”了一声,像滚落到悬崖底下摔了个稀巴烂,非常难受。
四师兄睃了庄师妹一眼,护人心切地骂道;“凤红藻,你哪只眼睛瞧见师伯是庄师妹害死的,你靠臆想还是做梦啊,年纪轻轻就不切实际的眼瞎了,不看大夫胡乱发病你会死哒。”
三师姐顿时怒目圆瞪;“任风逍,你要死了,我是你师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无礼。”
“师姐怎么了,你落井下石就是小人。”
“无理取闹就是矫情。”
身后的双胞胎师弟南宫长盛和南宫长誉一唱一和,也忍不住替庄小鸯出气了。
庄小鸯暗暗纳罕,没想到今天会有那么多人帮腔。
“你……你们。”
三师姐被气得咬牙切齿。
“哈哈哈,两位小师弟说的没错,她啊,就是小人矫情的刻薄女。”
四师兄赞同地嘲笑着。
“说谁刻薄呢,我明明说得都是事实,你们一个个怎么就帮着她。”
三师姐恼羞成怒地骂道。
连一向闻融敦厚的大师兄温琂都看不下去了,训斥着;“够了,这里是天穹派,不是山下的菜市场,我们师出同门,就应该守望相助,和睦相处,像泼妇骂街一样成何体统,五师妹,你先去内院吧,免得迟了师尊会生气。”
庄小鸯同意地点了点头。
三师姐不甘心地瞪庄小鸯;“好啊,庄小鸯,你居然能让那么多人帮你说话,有本事你让师尊也站在你这边啊。”
庄小鸯不愿和三师姐吵架,但一提起师尊,便觉得满腹枯槁,手里的剑鞘又多了千斤重。
她走进了内院。
内院里有一株千年的枫叶神树,绯红艳艳,壮如参天盖伞,十分美观。
树下上官儆书侧颜绝尘,长身玉立,似乎遥望邈邈着什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