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荧+钟荧BG】鼓掌之中

    胸口的哽塞感让魈紧起拳头，他捏到一半顿住了手，指尖僵硬的颤了几下，又笔直的舒展开。

    倏地，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他酝酿许久的话，魈朝楼梯口望过去，正好看见荧顶着她毛茸茸的金发小跑上来。

    不应该、不可以。

    ……

    “魈……？”

    在对方的视线中，荧的声音一点点轻了下去，到最后连站在她身边的甘雨都快要听不清了。

    她手里还端着一盘杏仁豆腐。

    话刚一出口魈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低下头把手里的傩面扣回腰上，又紧了紧手套欲盖弥彰。

    鬼使神差似的。

    他转回了头，目光远眺，那视线穿透了望舒客栈附近的河滩，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与旅者在荻花洲赏夜灯，想你今日业障加深，便一同替你送了些药来。”

    他像往日那样恭敬的颔首，唤了声对方的名讳。

    ……他怎么可以如此不敬帝君。

    而听了魈的话，钟离的目光依旧坦然的落在荧身上，似乎完全没有听出什么言下之意。

    魈的房间简洁的过分，只有地上一张简陋的小床，甚至连桌柜都没有。

    “……赏夜灯。”

    “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深意吧。”

    看见魈的模样荧莫名有些心虚的不安，还来不及等她再说些什么，魈直接一个风轮消失在了客栈的大堂里。

    他怕这一说破，以后便一直这么破着了。

    “有心事？”

    “你本就不必管我。”

    魈干薄的唇颤了颤，那精致的喉结滚了又滚，犹豫了半晌才开了口。

    发出了怪异的咔哒声。

    也许对他来说，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在无止境的战斗中休息的地方罢了。

    ……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今日身上的业障重的很。”

    扭曲的情绪像是无法拔出的业障一般，深深地、深深的钉在他的身体里。

    “荧。”

    控制住、绝对不行。

    ——对象是帝君。

    ……

    “等……等一下！魈！”

    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钟离把茶杯送到嘴边的手一顿，在这种气压里微微蹙起了眉。

    “……帝君。”

    其实钟离的心思魈明白，却不愿意说破。

    已经……快要没有办法忍受了。

    荧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在他常住的那间暗房门口遇见了钟离。

    魈在璃月的山野间发泄似的屠了一整天魔物才回了客栈，他回来的时候刚入夜，客栈的窗沿空挂着灯，原本喧闹的大堂里却再见不到一位客人。

    荧可以从魈的语气里听出一种压抑的干哑音色。

    少年接过药，却没有道谢，只是怔怔的盯着手里的药包，药材味和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味道。

    钟离眼角含着笑意望向楼梯口的少女，她的身影在转角的烛火中镀上一层朦胧的暖光，清澈的猫眸被卷睫扫出一片阴影来。

    “她说你爱吃杏仁豆腐中午却一点未动，便又去替你做了一份。”

    “……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魈喊了喊少女的名字，他全身僵硬的绷紧，倔强的注视着钟离的双眼，指尖燥乱的扣了几下腰上的面具。

    少年的牙尖不受控制的磕了磕，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多说些抱有冒犯意味的话语来。

    可没想到魈的话还是把事情往她身上引了去。

    男人看着魈手里还挂着血的傩面，递给了他一包药。

    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荧的脚步停在了楼梯口，吸取了白日的教训没再上前成为战火中心。

    能感受到少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侧脸上，还有她的气味，比杏仁豆腐更香甜的，每一次遇到都让他燥乱不安的气味。

    墨绿色的发扫过他的鼻尖，在他的侧脸上落下晦暗不明的灰影，魈的五指紧紧蜷起，他的手臂在打颤，令人窒息的气压蔓延着散开，叫刚上台的小花旦都唱错了一个拍子。

    “只是有些……”

    魈的眼尾被烛火晕的通红，像是那红脂被烤化了似的，冶艳的色彩一点点在眼角上融开。

    荧都能听见他鼻尖喘出的气音，他的嗓子也哑的过分。

    “帝君为什么会和荧在一起。”

    男性低哑的嗓音在安静的走道上蹒跚，字句里的笃定与坦然让魈一口气哽在了喉口。

    少年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不愉起来。

    就算迟钝如钟离，今日也明显感受到了魈情绪的偏轨。

    只有一片青墨色的软羽顺着反风轻飘飘的荡了过来，慢慢落到桌旁的木质地板上，柔软的羽管蜷着，丝绸般的羽毛无骨似的瘫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