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说着惊人的话,范青罗自我反省了一下不久前自己的类似操作,觉得对比起毫无人性的莱女巫来说, 她勉强还算在人类范围里活动。
“你的脸……”挣扎许久的陈国王从牙缝里憋出了三个字,声音轻如蚊呐。
“啊?”莱女巫狠狠地切了一声, 表达着对陈国王的不满道,“那么久不见, 见面你就只关注人家的脸?呵呵……喜欢美女这个毛病你还真的是死性不改呢,败给你了。”
她顿了顿, 轻柔的声线里透出一股寒意:“开工没有回头箭,陈国王,在你听信谗言认定我会颠覆你的国王痛下杀手的那一刻起, 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回答她的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越过一语不发的陈国王,莱女巫好心对江奶妈科普道:“江奶妈是吗?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哦~”
江奶妈抖如糠筛,咬着下嘴唇道:“谢……谢谢你的关心?”
“哎哟,这点小事你就不要介意了。”
“没有办法不介意啊。”掐断了莱女巫掌控的节奏,一大叠惊人的画像如漫天花雨般散落开来。
从十八年前被最亲密的爱人背叛的那一刻起,从觉醒为女巫的那一刻起,躲藏在森林深处的莱女巫无时无刻都在暗中监视着那个令人憎恶的男人。
陈国王发表演讲时候的画面,江奶妈与陈国王私下偷偷会面的画面,范王后暗中窥视陈国王秘密的画面,马侍卫带着侍卫们来回巡逻的画面……没有一个画面能逃脱魔女的掌握,哪怕得知的代价是她的寿命也在所不惜。
仇恨、愤怒燃烧着可怜的女人,往日里明知丈夫出轨拼命忍耐的淑女已成过往,熊熊的地狱火焰里浴火重生的是复仇使者的憎恨。
“这才是你来王宫的动机。”胡白雪无意插手他人的家务事,但架不住送到嘴巴的肉,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吞咽道,“你是来复仇的,目标则是陈国王。”
“是啊,感谢我吧。”莱女巫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好似正义使者一样义正严词道,“难道不是吗,江奶妈?你一颗少女心从十几岁一门心思扑在这个人身上,有想过你喜欢的是这么个东西吗?还有范王后,你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有想过被咬住咽喉的猎物反扑自己吗?我要是除了这个祸害,大家都能省去不少麻烦事,百利而无一害啊!”
“可是……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随便杀人啊。”胡白雪摇了摇头,尽管她被莱女巫激动的情绪感染得有些动摇,可在最关键的底线问题上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天真,太天真。”莱女巫面对着胡白雪,冷冷地道出自己的观点,“男人都是这样,他需要你的时候全世界女人再美再好,他都能目不斜视二十四小时粘着你。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的价值连路边的一条野狗都及不上。狗会摇尾乞怜,大不了还能做成食材烹饪,而我们呢?呵,不过是长着一张嘴时刻威胁他们的定时.炸.弹而已。”
在场的情侣只有两对,除开莱女巫眼中的绝对渣男陈国王,剩下的指向性是谁……根本没有思考的价值。
“哦,我懂了。”华教士在女士们的亲密会谈中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道,“莱女巫的诉求我已收到,胡白雪的下家就决定是你了!”
还原案子的本事没有,插科打诨的本事倒不小,范青罗觉得如果华教士某天失业了,竞聘上岗应征欢乐喜剧人的成功率应该挺高。
“你的计划是什么?”范青罗立刻意识到莱女巫的想法与现实实际情况发生了严重的偏离,她不禁好奇道,“难道身为魔女的你没有启用能力吗?这样杀死陈国王可能性更大,何苦非得自己跑一次?”
“你以为魔女的能力想用就能用吗?”莱女巫无语地看着范青罗道,“之前也说过了魔女使用魔力的代价是缩寿,我可想好好活长点。再说了把寿命用在这种渣男身上我不就体会不到亲手屠宰的快感了吗?”
黑化的语气,怨念的口吻,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事实上发生了意外。”范青罗想到莱女巫的时间线叙述,一个大胆又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浮现,“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你也不知道在哪儿过了一夜,难道说……”
“不是哦。”莱女巫果断得摇摇头否定道,“再怎么说我也好歹是王宫曾经的主人,你觉得我会在自己家里迷路吗?”
可能性确实不大,可莱女巫也没能准确说出她昨天晚上是在哪里过夜的,到底是因为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莱女巫眼睛一斜,大概猜出了范青罗的意思,补充道:“虽然我是王宫曾经的主人,再怎么说也过了十八年的岁月不可能什么都记得清,何况我的人渣丈夫在此期间也做了不少动作,被移动过的空间是怎么回事我可就不好说了。”
矛头的终点再次直指陈国王。
为了王位谋害结发妻子,明知现任妻子的身份背地里密谋一切,吊着纯洁少女一直拖到人家变成老姑娘也不给个名分,还妄图杀害亲生女儿以达成其他目的。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