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头顶绿色杠杠的修士自然无所畏惧,惶惶然的是那几个头顶杠杠是黄色的修士,深怕哪天一觉醒来自己的头顶就变成了红色,直接一命呜呼,驾鹤西去了。
“我也没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啊。”几个黄杠杠都在绞尽脑汁地回顾着自己这一生到底做了什么天道不容之事,让自己头顶了个与众不同的黄杠杠。
龙渊港发生的这一幕在整个修真大陆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譬如秋家,管家福伯和往日一样,天光未明就起床打点秋家大宅上下。然而一直到天光大亮,需要他服侍的主子们却一个都没有起床。直到一道惊恐的啼哭声划破天际,这才惊醒了死寂一般的秋家。
整个秋家,自上而下,从老祖宗到宗族长老,从嫡长房大小姐到偏房支脉,竟然一夜之间去了个十之七八,幸存下来的都是些尚不知人事的小娃娃。
曾经显赫一时的丹道大家就这么一夕之间散了!
秋家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这一天,无数的生灵在睡梦中死去,有人修,也有妖修。他们背负着一身的血债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地重归于天地之间。
譬如那刚刚逃过追杀,变成了半鱼半人的四为书院弃徒苏善。譬如那在揽月崖作威作福数十年的鮟鱇鱼妖,还有那在酒精中醉生梦死的揽月崖城主白行云。
“什么?人死了?!”十五不可置信地捏着暗线传出的消息,他才将计划一二三四五布置完善准备搞事情了,现在竟然告诉他,他的目标对象死了!暴毙了!
“是怎么死的?是人修打进揽月崖了吗?”十五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人修搞事情,和他们一样想要拿下揽月崖。
“应该不是。”那送消息的暗线是个城主府里小仆从,头顶上有两条鱼须,显然是因为修为低微,化形都不完全。
然而这小仆从修为不咋滴,脑袋瓜却很灵活,否则也挣不到这当暗线的灵石了。
拍拍鼓囊囊的口袋,里头装着此次的情报费用,小鱼妖道,“可不仅是城主与城主夫人死了,死了好些妖呢!他们头顶上都有一条红杠杠。”说着小鱼妖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头顶,幸好自己的杠杠是绿色的。
闻言,十五与白娇娇都看了一眼彼此的头顶,幸好都是绿色的杠杠,原来红色的杠杠竟然会死人的吗?
“现在怎么办?”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拳打空的感觉可让致力于掀翻揽月崖的十五难受极了。
白娇娇看着萧条的揽月崖,幼年记忆中恢宏精美的城主府此时如同蒙尘的宝珠,光华不在,灰扑扑的一片,而那个曾经让自己仰视憧憬的人既然就这样不在了。
“我们留下来。”白娇娇轻声道。此时城主暴毙的消息还没有传开,等到风声走漏,整个揽月崖必然陷入混乱之中,争权夺利之事无可避免,白娇娇不愿眼睁睁看着这片故土陷入血雨腥风之中。他决定留下来稳定住揽月崖的局面。
“也对,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十五心想,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之人。他们潜伏在揽月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情报搜集,暗线埋伏都布置下去了,如今直接一网打尽全线收网,将揽月崖彻底握在手里,岂不美哉。
两个人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总归是殊途同归。只是此时的二人还不知晓,他们接下去的行动将会无比顺畅,都不需要白娇娇亮出自己的返祖鲛人血脉,也不需要亮出鲛人族的圣物七星七彩鱼尾,仅仅是白娇娇出现的一瞬,揽月崖的幸存者们就已经决心拥护他为揽月崖的新一任城主了。
只因为那些搞事情的野心家们已经在天道的第一场洗牌中被筛查灭却了。
与揽月崖一湾之隔的龙渊港依旧是一派祥和安宁、欣欣向荣的模样,七名新移民的莫名死亡只在最初之时引起了些许的恐慌,在城主大人公开那七人乃是死于“天谴”之后,所有的居民就再一次恢复了日常生活。
甚至龙渊港的治安环境有了大质量的飞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再也不是理想之城的幻想,毕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可不是一句空话了,那突然出现在众人头顶的杠杠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是保护亦是威慑。
众人也渐渐习惯了这突然出现杠杠,每日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自己头顶的杠杠有没有变了颜色,那一抹的清新的绿成了世间最可爱的颜色。
初一就是在这样一个平白无奇的日子里出关了。
“终于出关啦!”虎皮爸爸欣喜地叉起初一的咯吱窝,来了个爱的举高高。
“咦?”虎皮爸爸歪歪头,掂了掂手里的分量,似乎有一咪咪的变重了。
“看来这闭关还是很有用处得嘛!”虎皮爸爸开心地给初一来了个飞飞。
虎皮爸爸暗地里不是没有担忧过初一的身量问题,眼看着二儿子的身高体重早早超越了大儿子,他这个老父亲如何不担心。心中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初一是老大,他作为新手老爸根本不会照顾小崽子。
虎皮爸爸一直认为初一在小时候亏欠下了营养,这才到了该长个子的年纪不长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