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说她儿子生的好看,想来与她极像,毕竟那牛魔与好看沾不上边,便问他:“那小妖生的如何?”
猴子想了想当时情景,
但见那怪物——
面如傅粉叁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
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胎。双手绰枪威凛冽,祥光护体出门来。
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要识此魔真姓氏,名扬千古唤红孩。
哪吒愣了一下:“比我?为何是比我?”
猴子的表情有点怪,仔细看了他两眼,说道:“当时只觉得面善,如今想想,竟与李天王你长得别无二致,真是奇事。”
若不是他信那罗刹女不是伤风败俗之人,恐怕要疑心那红孩儿的来历了
哪吒简直不知作何反应:“同我别无二致?”
“土地说他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他曾在火焰山修行了叁百年,炼成叁昧真火,却也神通广大。牛魔王使他来镇守号山,乳名叫做红孩儿,号叫做圣婴大王。”
哪吒沉吟了片刻,红孩儿这名恐怕不实,庚儿说她儿子叫花儿。
红孩儿这诨名大约是旁人叫的。
“叁昧真火岂是寻常修炼可得的,应该是普通的吐火之术罢。”
说来哪吒除了自己,统共也不过见着一个会叁昧真火的,便是猴子。
一个叁百岁的寻常小妖都会叁昧真火,那也有些离谱。
“确是叁昧真火。我同他战二十合不分胜败,他只是遮拦隔架,全无攻杀之能。八戒要来相助,他拖枪往洞里走,他口里喷火,鼻子里浓烟迸出,闸闸眼火焰齐生。那五辆车子上,火光涌出。我捏着避火诀,撞入火中,他又吐上几口,那火比前更胜。好火——
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却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炭屑舞西东。”
怎又拿着风火轮做比。
纵使他已决意要将她纳入账内,听的她儿子与他相似,总有些怪异的感觉。
“我去东海龙宫借水,敖广亲自跟我走了一趟。龙王私雨,灭不得叁昧真火,好似火上浇油。”
哪吒的话在舌尖过了一遍,转了叁回,问他:“那小孩,和牛魔当真是父子?”
“后来我师弟被他掳走,我变作了个苍蝇潜进他洞里,听他差人去请牛魔,说捉了唐僧蒸与他吃,寿延千纪。”
“我便变作了牛魔,慌充他家老大王。那红孩儿当面跪下,称我为父王。”
“我说近来年老,他母亲常劝我作些善事。我想无甚作善,且持些斋戒。他生了疑心,说前些日子遇见天师张道龄,见他生得五官周正,叁停平等,问他是几年,那月那日那时出世,要与他推看五星。他问我什么家长礼短,少米无柴的话说,我也好信口捏脓答他。他如今问我生年月日,我却怎么知道。”
哪吒心里暗赞这小孩倒是机敏,猴子变化之术无甚破绽,他竟也能留神试探出来,这般聪明,应是像她。
不过也不知他生年月日,还是要去问问清楚,来年生日与他备下礼物。
“我推说忘了,他举枪就扎。我现出本相,出了洞便去南海请了观音菩萨。观音着木吒去天王殿借了天罡刀叁十六把,化作一座千叶莲台。那小妖胆子颇大,望菩萨劈心刺一枪来,那菩萨化道金光,径走上九霄空内。骗他坐了千叶莲台。菩萨将杨柳枝往下指定,叫一声:‘退!’只见那莲台花彩俱无,祥光尽散,原来那小妖坐在刀尖之上。观音又命木吒使降魔杵,如筑墙一般,筑了有千百余下。那小妖,穿通两腿刀尖出,血流成汪皮肉开。”
哪吒心下一寒,那天罡刀叁十六把,是他亲手交于二哥的。
当初二哥只说是观音借刀伏妖,他哪里想得到伏的小妖是她儿子,听猴子说二哥用降魔杵打刀柄打了千百余下,那小孩还不被天罡刀插透了。
“那小妖也不怕疼,还在拔刀,观音又把杨柳枝垂下,念声‘甗’字咒语,那天罡刀都变做倒须钩儿,狼牙一般,莫能褪得。”
哪吒听着齿冷,到底是她的孩子,让他有些不忍:“如此便降了吧。”
猴子一笑:“降了,说他自己有眼无珠,赞观音法力无边,乞求饶他性命。观音给他摩顶受戒,又着木吒去天庭还了天罡刀。”
哪吒点了点头,还算是知进退,没有枉丢了性命。
不然与庚儿不好交代。
“没完呢,那小妖野性不定,绰起长枪,望观音劈脸刺来。观音赏了他金箍儿。”
哪吒皱眉:“什么东西?”
猴子指着自己头顶:“如来赐给观音的叁个箍儿,紧箍儿,我头顶戴了;禁箍儿,收了守山大神;那个金箍儿,他说未曾舍得与人,今赏了那小妖。”
“那箍儿迎风一幌,叫声‘变’,即变作五个箍儿,望那小妖身上抛了去,喝声‘着!’一个套在他头顶上,两个套在他左右手上,两个套在他左右脚上。观音念动金箍咒,那小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