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当日。
萧淼特意提前了半个时辰出发,今日她倒是没那日在天牢里打扮的华丽了,只是穿了件青衣,带了只银簪罢了。
倒像是去给他们‘送别’的。
萧淼早早就在刑场等着了。这刑场倒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有个大台子,只是在菜市口里建了个围栏,摆了几个木桩子。
萧承一家先是被所在牢车里当众游行,到刑场的时候,萧夫人居然才是最为狼狈的那一个。
她到死也不愿意放下自己那傲气的性子,百姓们扔烂叶扔臭鸡蛋的时候她也不躲,就挺直腰背在那坐着。
可谁也不会因为她的傲气而心生敬意,只会觉得这女人真蠢。
萧承与萧夫人被押到刑场被迫面对看热闹的老百姓。
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声音穿过他们的脑海,听不真切,看着他们指指点点,脸上的嘲讽,讥笑展露在眼前,萧承与萧夫人只觉得耳鸣,像是有上百只苍蝇在他两的脑子里穿梭。
最后,两人把目光定格在前排的萧淼身上。
萧淼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她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被阳光反射出光,萧淼朝他们挥了挥手。
萧承恶狠狠地看着萧淼,眼神里流露出的狠意足以让旁人打个寒颤,他似乎是想用眼神杀死她。
可惜,眼神并不能杀人。
反观萧夫人就平静许多,她哼笑一声,张开了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却明显。
‘你.不.得.好.死。’
萧淼挑了挑眉,她把手伸进袖子里,从里面拽出了一块碧绿色的玉佩。
不算太刺眼的阳光照在那玉佩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而那上面还挂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萧淼也张开口,笑盈盈地回了两字。
‘是.呀。’
而萧夫人在看见玉佩的那一刻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神色,她像疯魔了似的朝萧淼哭喊道:
“萧淼!!你为何如此狠心?!你这个毒妇!她才八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这块玉佩的主人,正是萧夫人的第二个争宠工具,她的心头肉,萧淼那体弱多病从未见过一面的便宜妹妹,萧明珠。
萧明珠的确死了,但不是萧淼杀的。
她让柒九去取玉佩的时候,萧明珠已经被人杀害了。
萧淼得知后也没什么反应,她不是原主,见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妹妹,死不死对于萧淼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萧淼也不介意背下这个罪名。
见萧夫人突然‘发疯’,一旁的刽子手毫不留情的把她按在前面的木桩子上。
反观一旁的萧承,在看清那块玉佩后一脸呆滞,直到刽子手把发疯的萧夫人按住了,他才反应过来。
但他没有朝萧淼哭喊,没有朝她兴师问罪,只是咬紧了下唇,死死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无声地留着眼泪。
萧淼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女儿,到底是用来利用的,还是用来当掌上明珠的呢?
斩首的时刻到了。
当亡命牌落地的那一刻,萧承与萧夫人绝望却又带有解脱地闭上了眼。
噗呲——碰——!
两颗人头落地。
萧淼离得近,在刽子手砍下人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吓到后退了许多。
唯独萧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直勾勾地盯着那两颗早已落地的人头。
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与衣服上。
萧淼勾唇一笑。
她把手中的玉佩举起,又松开。
啪——
那玉佩垂直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转过身,在众人错愕惊恐的眼神中,离开了刑场。
**
钰王府。
萧淼坐在院亭里,晃着小腿等正在书房不知道忙什么的白言筠出来。
她没有急着回宫,也没去换衣服,只是找了个地方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就来了钰王府。
很快,白言筠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萧淼衣服上的血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你去哪了?”
“刑场。”
“……”白言筠没有接话,而是上前拉住萧淼的手腕,带她进了茶房。
两人在茶房里无声地吃着糕点,喝着茶,相顾无言。
正当白言筠思索着该怎么找话题时,萧淼先开口了:
“阿白,看着那两个生我养我却不在乎我甚至恨我的人,人头落地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点闷,感觉喘不上气。我以为我会感到解脱,自由。可是我没有。”
“你说的对,对贞洁的定义不该是那一点朱砂。可我始终放不下。”
“我恨他们吗?恨的。如果不是他们,我就不会遇到那群山贼,如果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