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天,沉扶星就是在手术室外头度过的。
消毒水伴着血腥味隐隐约约飘荡在她周身,她眉眼难掩焦虑。手术进行了数十小时,最后门一开一合,医生相当恭敬说出几个字,“手术很成功...”
后头的一些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整个人脑袋发懵,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其实这种压力伴随她太久,早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自然也没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沉扶星帮着护工一起把童星柏被汗水浸透的病服脱下,换上新的,又给她抹了抹身子。看她平稳睡着,这才勉强空出时间。
彼时已凌晨叁四点。
苏容靳留这边的人估计是看不下去她的淡定,没忍住提醒,该回去看看了。
“Andrew那边...”
他话未说完,把剩下的联想空间留给沉扶星自己,她是床前人,自然比他们更了解把苏容靳搞的不爽的后果是什么。
沉扶星听他这么一提,这才把这祖宗想起来。
随口给护工交代了几句,还特地给人塞了个大红包,说让多看着点儿情况,“还有这男人...”她特地讲了中文,欺负人老外听不懂,“多留点儿心思。”
“她醒了给我打电话。”
“我没在,除了医生谁都不能进这个门...特别是陈家人。”
中国那套笼络人心的手段拿出来了,护工忙不迭硬下,让沉扶星放心。
这边处理好,沉扶星风尘仆仆又赶去公寓。
秉承着良好的服务心态,沉扶星途中给苏容靳去了个电话,本想说两句好听的哄两下,结果那头接都不带接的。
完蛋。
事儿大了。
沉扶星被这通电话消磨掉了耐心,注意力逐渐从童星柏那边抽离出一部分,她又打过去,后背冒汗,结果这次直接被挂断了。她脑子里开始回想他迭加在她身上的那些手段的可能性,越想越恐惧。最后歪着脑袋,目光隐隐呆滞。
她脑子转了两圈,最后把手机设置成自动拨打。
就这么着,那头一次没接,她的手机自动拨打着他的号码,直到车子停在公寓门口。
其实她并不想搭理他,但目前的现状如此,她只好想办法把他哄好。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相比较应付这个难搞的世界,沉扶星更愿意去伺候苏容靳。
车子停下,沉扶星提着包踩着靴子‘哒哒哒’上了楼梯,五六层,然后是电梯。到了房间门口,已经凌晨五点多。
她拨开门前的密码锁滑盖,按下密码,滴滴几声。门开。
门口的鞋柜旁边放着一双黑色皮鞋,沉扶星把靴子脱下来,包顺手放鞋柜。换上拖鞋,轻飘飘踩地板上。
整个屋子一片漆黑,隐隐约约的光亮从书房门缝传出来。
沉扶星有点儿逃避的心里,没敢叨扰他,回房间换了睡衣洗了个澡,把脸上未洗干净的妆全数洗干净,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打开了冰箱看了一眼,里头食材都是上次落下的,该坏的都坏了。没办法,最后冲了杯咖啡。
她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隔着未关紧的房门前,轻叩两声,里头顿了一下。
然后是一道音,估计是在开什么视频会议,说了句接着说。
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沉扶星在门口站半天,又叩两下,依旧被冷落在门口。
她本身就不是个很好脾气的人,做事儿偶尔冲动暴躁,然后后来遇上了苏容靳,被他更为恐怖的性格和行为磨的少了不少旧脾性。
但被冷落的滋味说实话,真不好受,沉扶星端着咖啡在门前站了半天,里头依旧聊的热火朝天。有好多次,有好多次她差点就破门而入,然后一杯子砸他脑袋上,估计会很解气。
然而手掌触上门把手,里头跟着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
相当轻。
她手一抖,眼皮子狠狠跳着,里头传来一声呼唤。“听够没?”
“把你脾气收好,滚进来。”
...
推开门进去,他人就坐在真皮转椅里,正对门,上半身未着衣衫,下半身被桌子遮着,看不见。
沉扶星象征性的在门口等了会儿,知道他不会搭理自己,特知趣的把咖啡端到他跟前的桌面上。这就准备退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几步,苏容靳说了句,“剩下的见面说。”
他把沉扶星喊住,“过来。”
沉扶星把门关上,走过去他面前,有个几步的距离,停下。
她眼神不悦的看了眼墙角,黑洞洞的摄像头还冒着红色的隐晦光亮。
苏容靳把她的视线收进眼里,随手把烟头按灭在一边的烟灰缸,拽住她手臂往自己怀里一带。她的股沟就压上他坚硬的腿肌。
相当硬,腿动的时候肌肉动的更明显。
沉扶星条件反射的把手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