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从御书房回到偏殿已是戌时末,却发现早早回到殿中的十公主并没有点灯,也没有声响。
他心下隐隐觉得不好,这些日子虽然十公主也曾怪过自己把她关在宫里,可也只有起初闹过一段时间。自从收了四皇子这个徒弟后,她也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宫中生活。
往日这个时候,她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在榻上看他搜罗来的时兴话本了。
十二蹙紧眉头,回想着李望今日从宗人府回来复命时所说的,并无异常,难不成皇姐被三皇兄的死吓到了?不应该啊,她也不是没见过……
“十二。”十公主突然出现在屏风后,手里拿着一盏小烛,幽幽地看着他。
十二被吓了一跳,寻着声音望向她:“皇姐怎么不点灯,今夜睡得可早。”
十公主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许久,她被烛光映照得殊艳的脸上缓缓升起了一丝微末的笑意:“不想点灯,今天想就这么看看你。”
十二突然松了肩膀,边向她走去边抱怨道:“皇姐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皇姐生我的气呢。”
“我能生什么气?”
十二打了个哈哈,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十公主也笑了一下,好像并不在意似地。她将小烛放下,边解开披着的外裳边替他错开话题:“我今天兴致不错。”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眼睛不自主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心内却总有一点不妥。
现下皇姐的反应太反常了,太平静了。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十公主转头回应着他,手一松,外裳便委顿在地,露出了她刚刚沐浴完尚带着水汽的、莹润的肌肤。
十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自主地在她的秀丽的锁骨与挺起的饱满间游移着。但他没有动作,就这么抱胸站着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有微微顶起的胯间将他内心的波澜出卖无遗。
十公主没有再继续,她身上只着一条亵裤和一件水碧色的天蚕丝肚兜,俏生生地立在十二眼前,昏黄的烛光将她身上有致的曲线都勾勒出一番迷蒙的暧昧。
十二的舌头顶了顶上颚,突觉得口干舌燥。但他听到了十公主很轻很轻地问他,轻飘得像是在自己喃喃:“十二,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什么?”十二没有听清,向她走近了一步,十公主却往后退了一步:“十二,你几次半夜潜入我府上,真的没有人看到吗?”
倏忽皇帝眉头一皱,那折痕又飞快地消失在立刻舒展开的眉间:“我当是什么……皇姐怎么会担心这个呢?”
“你是不是,故意作出的与我亲近的模样,人前大张旗鼓地赏赐,人后故意让探子知道你在我府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和三皇兄勾结,所以作出这一场场戏?”
十二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皇姐听了三皇兄一番烂槽子的话,就来质问我这些?”
十公主拔下头上用来绾发的簪子,再一次对住了他:“我且问你是不是?”
他垂下眼眸,答非所问:“所以皇姐宁愿相信一个,曾经想要你的命,又被你亲手送走的亡命之徒的言语,而不信朕?”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举着簪子的手却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十二又向她前进了一步:“而朕,被你刺了一剑,又为了救皇姐险些丧命,皇姐今日竟来问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精心设计过的?”
“皇姐……”偏殿里只闻十二深深的一声叹息,“我如今才知道,原来皇姐是如此揣度朕的。”
十公主没有将簪子放下:“那你如何在山上保下命来?若非你早有准备,那两处重伤足以让你失血而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非常,原来他活下来就已足以是她眼中有意设计的证据,原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为她挡下的那一箭在她眼中就是如此分量。
十二只觉得右胸腔里的痛意一路蔓延至了小腹,痛得他直不起腰来,双手捂住了那冰凉凉的腰腹,像是要将这一身冰凉用双手重新焐热。良久良久,他才哼笑出声:“是的,朕早就知道了,皇姐和三皇兄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缓缓直起身来,将手往两边大大地张开,将胸膛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面前,一步步向她逼近:“所以,皇姐想要再杀朕一次吗?”
十公主见他如此反应,心内不知何滋味,脚下却一步也没有往后退。
她只觉得举着的那根簪子突然重逾千斤,让她不得不用两只手紧紧握住,好似这样就握住了一支利箭,能够阻拦十二朝她走来的那一步步。
可是她和他都知道,这只是徒劳。
十二终究还是握上了她颤抖的手。
“皇姐,不如再试一遍吧。”他轻声的叹息仿若是正与她床笫欢好中的戏语,那双灰色的杏眼里已满满地缀满了十公主想要逃避的沉重情绪。
耳边是十二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皇姐,动手吧。”十公主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想要挣开他牢牢的束缚却不可得:“十二!你一直在逼我!逼我与你乱伦!逼我疏远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