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凤泠看着悬崖边上愈来愈小的身影,心头涌上的阵阵悲愤残忍地啃噬着胸口的血洞。
耳畔依旧回荡着十七那些无情的话:“姐姐,你可知这一日我等了有多久?整整六年!可笑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姐姐,却不想那日是你带人屠了我韩家满门!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会知晓此事?这些可是沈暮亲口告诉我的。那个疯子爱你爱得发疯,早把你当成了禁脔,所以他才将我变成了太监呢。
“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我的好姐姐,去死吧!”
……
不愿再想,凤泠闭上眼,转眼间只听见骨肉摔得作响,不多时便在四分五裂之痛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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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醒醒啊,小姐!”少女略带哭腔,语气中满是焦急。
凤泠被她晃醒,一面揉着头,一面不耐烦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扰了本座歇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语毕,却发现身旁之人甚是陌生,周遭也不像是魔教装潢,倒像是山中的破庙柴房。
秀眉紧蹙,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软剑,“你是何人?”
秋霜瞪大了眼,自家小姐不过被那些歹人下药晕了一阵,怎么醒来好似变成另一个人了。
莫非那些歹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下的离魂药?
一时崩溃,秋霜埋头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全完了,若是陛下知晓此事,我可怎么办呀!”
陛下?
凤泠听得一头雾水,伸手时只摸到了腰带,软剑竟不翼而飞。
不对,就算是睡觉那软剑也未曾离身,如今怎么不见了。
“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秋霜肿着双眼,更觉疑惑,换作往常,小姐该和她一起抱头痛哭才是。
也就是这时,坠崖前的记忆悉数涌入脑海。
凤泠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早摔死了。
可不对啊,按理说人死了不应该去黄泉找孟婆吗,她如今怎么在这么个地方。
秋霜见她一脸疑惑,抬手指了指自己,哽咽道:“小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凤泠摇头,怕她又崩溃大哭,赶忙道:“你先说说这之前是怎么回事。”
秋霜正要开口,门外倏然响起了脚步声和交谈声:“大人改了主意,今晚就得提头去见他,那俩妮子下过药,这会儿约莫快醒了,你我速战速决。”
想来是要来杀人灭口了。
凤泠起身将柴房的木窗打开,扯下一只鞋扔出窗外,随即拽着秋霜躲进了米缸中。
那二人听到动静,破门而入,追到窗边一瞧,大喊:“遭了!快追!”
待脚步声远去,凤泠赶忙拉着秋霜往外跑。
此处果然是一所废弃的寺庙,凤泠算着那些歹人应是往后山跑了,便带着秋霜往山下跑。
可二人先前被下过药,刚跑进一片树林便开始体力不支,不得已在一处灌木坑处歇下。
这时,不远处隐约响起嘈杂声,凤泠想着大概是要被追上了,正闭目想着对策,手里突然多了一块热乎乎的东西。
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刻有凰字的令牌。
秋霜抓住她的手,胸前衣襟有些凌乱,语气郑重而绝望:“殿下,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千万等阿影找到你!”
说罢,便起身准备往回跑。
凤泠忙拽住她,“你这是作甚!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若是走了,我怎么办?”
秋霜回眸:“你叫凤泠,将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殿下,我走后,你要一直往前跑,死也不能停!”
话音刚落,秋霜已甩开她的手,毅然决绝地往回跑了。
凤泠攥住令牌,转身继续往山下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官道,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凤泠本想拦下那马车,却不想双腿发软,晕倒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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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竟在别致的闺房中,虽说装潢摆设轻简些,却也好过先前的破庙了。
凤泠打量着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肌肤白皙,模样清秀,看衣着不像是清贫人家,看面相隐有大富大贵之相,想来那方面应该也不差。
早在他进门前,凤泠就清醒了过来。
趁着四下无人,她简单地捋了捋思绪——也就是说,她坠崖了,然后莫名其妙变成了另一个人,此人姓名听起来同她一样,身份很是显贵,像是皇室中人。
可坠崖后的她呢?是死了,还是同这具身体互换了灵魂?无论如何,她有一点足以确定,即现在的她不知为何也遭人追杀。
早在破庙时,她曾尝试聚力运气,却发现这身体的底子可谓是差得很,虽说算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只能比得上江湖中皮毛之辈。
要想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功力以求自保,怕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采阳术。
自继任魔教教主之位以来,凤泠翻阅了许多古书与秘籍,以求在短时间内提升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