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决定好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在实施计划,他是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想抓漏洞并不难,但要在公司那些老狐狸眼下做得毫无痕迹,还是让他狠废了一番心思。
等他准备完善时,已经入冬了,校企合作结束了一段时间。
证据收集完毕,意味着早就做好的设计图也终于能够进入流片阶段了。
那晚严锐坐在电脑前,看着满屏的代码沉默了很久,他看起来并不轻松。严锐做事一贯的原则都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虽然早就决定要从嘉陵脱身,但除了刻意拖延了进度,他没有任何对不起项目的地方。
许沅站在他身后,弯下腰抱着他。
那张设计图像是严锐全身的筋骨,每一条分支里都流淌着他的心血,但离开嘉陵后,这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几年的奋斗与付出,注定要画上一个潦草的句号。
电脑的光打在两人脸上,显得彼此的神色都晦暗不明。
许沅问:舍不得吗?
严锐往后靠着她,摇头道:不是。
那你在不开心什么?
严锐思考很久,答非所问道:现在大环境不好,行业内有个普遍的认知,就是与其自己开发,不如买别人现成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嘉陵的转型,并非嘉陵实力不行,而是市场不需要。
许沅明白他的意思,恶劣的行业环境多少会让人心灰意冷,她在他头发上蹭了蹭,轻声道:但这不能阻止我们想做好的决心。
也许一开始想要做这一行,只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少女随口定下的目标,但经过几年的打拼,这已经成为理想,不管外界条件如何,又有些什么不同的声音,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
严锐笑了,他第一次在学校看见许沅时,就觉得她和自己是同类人,因为在对待一件事时,他们有着同样的偏执,对,也许在老师眼里,那是一种自律和坚定,但严锐更愿意用偏执这样一个带贬义的词汇来形容他们。
他们不会预设失败,只会清理掉所有的阻碍,硬生生走出一条路来,不光要赢,还要赢得好看。
严锐盯着屏幕,这个设计注定无法在他手下得到结果了,也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鞭挞他、提醒他,不能懈怠,不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这样想着,他神情变得有点阴沉。
电脑屏幕因为长时间无操作而暗下去,映照出严锐格外不爽的一张脸。
许沅看了半响,突然道:你这电脑挺值钱的。
嗯?严锐回头看她,不明所以。
许沅说:眼看你也要失业了,而我还没有工作,所以我们很穷。
严锐挑眉,所以呢?
许沅猛地合上电脑,一本正经道:所以你要是把电脑砸了,会给我们的家庭带来沉重的负担。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严锐愣了一下,才大声笑起来,许沅靠在桌子上,闲适地看着他笑,她就喜欢严锐笑,太他妈帅了,看多少次都不厌。
笑了一会后,严锐把许沅扯入怀里,重新打开电脑,神神秘秘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许沅疑惑地看着屏幕。
严锐打开了某银行的界面,输入登录密码,一行数字突兀地出现在许沅眼里。
许沅:?!
她是眼花了吗?这是多少钱?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来回数了三遍才终于敢确认,然后她回头震惊地看着严锐道:你抢银行了???
严锐懒懒道:嗯,昨天抢的,现在外面贴满了我的通缉画像,不信你去看看。
许沅当即就想从严锐身上下来。
严锐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干什么去?
收拾东西跑路,和你这个犯罪分子撇清关系!
严锐不松手,反而用力捏了她一下,似笑非笑道:你撇得清关系?
怎么不行?许沅随口就开始编,到时候我就说,我们是高中同学,曾经有过一段,前不久重逢后,你利用美色蒙骗了我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笑得说不下去,因为严锐一直在挠她痒痒。
许沅推他的手,但力道很弱,毕竟笑得狠了,根本使不上劲,她只得连连求饶,严锐见好就收,但虽然没挠她了,却还是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许沅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问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严锐好笑地瞥她一眼,虽然我是签了卖身契不错,但不代表就没有工资和奖金,四年赚的所有钱,都在这里了。
许沅眨眨眼睛,那我们要拿这笔钱创业吗?
严锐嗤笑一声,这一点哪够。
这一点?严锐管这叫一点?要不是怕显得没出息,她都想数出声来让严锐知道他账户里有几位数!
她问:那我们创业的钱哪里来?
严锐理所当然道:拉投资。
许沅疑惑地看着他。
严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