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交易为前提,我怎样确保你的答案是真。”
我说,“所以我认定没意义。”
冯斯乾笑意更深,“没有答案,其实也是答案。”
“你讨厌我的似是而非吗?你此时有多么讨厌,我就有多么讨厌你。”我站在他对面,“有太多次你什么都不肯讲,我猜你的心,猜你的情意,我们中间总有一重隔阂,你不信任我,而我也不够聪明,猜不出你的意图。我是自私任性,可蒙在鼓里与心知肚明的隐忍,我要后者,我不是忍不了一时的委屈。”
“我不想隐瞒你。”冯斯乾一字一顿,“只要和林宗易有关,你就像变个人,根本不在乎我的难处,我告诉你真相,你随时会为他出卖我。”
林宗易摇晃着酒杯,打断这一幕,“酒已经喝过了,也该动手了。”
冯斯乾背对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动手。”
林宗易眼神掠过桌角的手表,“你摘手表是动手的前兆。”
我愕然不知所措,既无法控制,又无法坐视不理,“冯斯乾——”
他漫不经心侧身,看向林宗易敞开的胸膛,“你解扣子,同样是准备动手。”
话音未落,他们同时用武器指向了对方,分秒不差。
冯斯乾毫无惧色,“我擦枪走火,无罪。你走了火,考虑好结局。”
林宗易对准他,“我不主动缴械,你不是我对手,这点你很明白。”
“看来你真活腻了。”
林宗易拇指抵在扳机,“我再搏一把。”
冯斯乾和他隔空对峙,“仇蟒那张网,我会亲自布局收网,你非认栽不可。”
“你没这份本事一网打尽,除了我,谁也办不到毫发无损铲掉仇蟒。”林宗易漾着一丝笑,“你一味敌对我,也许并非因为立场,更多因为私人恩怨。你忌恨我的存在,我是你战无不胜的人生中仅有的阴影,你觉得我染指亵渎了你唯一一段感情。”
冯斯乾面不改色,“你高估自己了。”
林宗易轻笑,“否则你不会那么问她。”
冯斯乾静默半晌,他拨开保险栓,“苍蝇这种东西,不咬人,但恶心人。”
他的位置易守更易攻,一脚踢飞林宗易手上的家伙什,林宗易反手一拧,扼住他腕子,武器刹那脱手,冯斯乾左腿一搪,紧接着左手利落握住,又瞄准林宗易,“停下。”
林宗易也恰好掐住他咽喉,极度的缺氧令冯斯乾脸色涨红,他戳住林宗易脑袋,“你手快,还是它快。”
林宗易略歪头,“身手见长。”
冯斯乾表情阴狠,“为制服你,我演练了无数次。”
林宗易说,“怪不得殷沛东曾评价你,骨头里的韧劲更胜过天资。”
我冲过去,跪下哀求,“斯乾,他会自首的!”
他眼睛暗流涌动,“自首?”
我疯了似的点头,“一星期!再给他一星期的时间。”
冯斯乾始终维持着胁迫他的姿势,“我凭什么给他时间。”
我直起腰,上半身贴着他,“老贺答应我,由我出马劝林宗易回头。”
他用枪口挑起我下巴,冰冷的触感冻得我头皮发麻,林宗易在这时后挪了一步,冯斯乾立刻指回他,“别动。”
他扣下开关,一颗麻醉弹射出,击穿窗框,我吓得闭眼,胡乱抱住他脚踝,“不可以!我求你了——”
一大块干枯的墙皮被震荡得脱落,我近乎破碎的语调,“我承诺过老贺,假如我失败了,我要承担后果。”
冯斯乾果真冷静几分,“什么后果。”
我仰起脸,“很恶劣的后果。”
他垂眸打量我,“韩卿,你为我赌过命吗,拼过全力吗。”
我流着眼泪,“你有危险,我也会。”
他眼底激烈的漩涡在翻腾与绞杀,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是一条生路,亦或一条绝路。
我哭着,“斯乾,放了林宗易这一回,仇蟒也在阑城,他不会再犯错了,你让他做完他要做的事,你现在动手,他没有一丁点活路了!”
我爬起,用身体堵住枪口,“斯乾,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更不该擅自到阑城掺和这副局面。你欠我一个条件,你记得吗。”
他神色喜怒不明,“你要浪费在他身上吗。”
我清楚冯斯乾恼了,可我不得不固执,我更清楚一旦林宗易过不去这一关,便没有下一关了,“那个条件,还作数吗。”
他闷笑,枪口往我皮肉深处顶进半厘,“我以为你会用在要求我和孟绮云离婚。”
我僵硬住,一股寒流从脚底窜上头顶,磋磨着我的五脏六腑。
“韩卿,我许诺的,任何时候你提出,我会尽力。”他一直凝视着我。
我止不住发颤,“你的意思是作数。”
冯斯乾侧脸线条紧绷。
而林宗易伫立在一旁,迟迟没动。
我歇斯底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