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是个倒霉蛋,他却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拥有她本来就是一件被上帝眷顾的事,他庆幸在她难过时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哪怕,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还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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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卡宴已经开走了,无声无息的像没来过一样。
席殊情绪上没什么起伏,不觉松一口气也不觉失落,她当是一阵微风刮过,吹出了些骚动却吹不出大风大浪。
卓跃掐了下她的脸问她:“开什么小差呢?”
席殊回神,她略一挑眉,抬头看着他谑道:“我在想今晚要不要去公寓找你。”
卓跃平时训练任务重,在学校宿舍总是休息不好,所以这学期他申请了走读,在学院路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他发誓他当初决定要搬出来时绝对没有任何歹念,只不过后来席殊隔三差五地会去一趟,她这么一问,他就有些想入非非了。
席殊见他耳朵又红了,故意问:“你想不想我过去?”
卓跃的道行还不够,她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让他缴械投降了,他咳了两声才敢去看她:“你要是愿意来、就过来吧。”
席殊调戏了他几句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过后他们先去了美院侧门的画具店,席殊的白颜料没了需要补一些。
采购完毕席殊从店里出来,卓跃说附近有一家网上评价挺好的餐厅,他们可以去尝一尝。
他说话的时候席殊的眼睛一直在看别的地方,卓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没看到什么,倒是席殊先收回了眼,笑着说好啊。
吃晚饭的时候席殊明显心里有事,不怎么开口说话,饭后她明知卓跃心里有期待还是狠下心和他说院里有事,然后回了学校。
今天周三,校公选课一般都安排在这个晚上,席殊有一节课,修的泥塑,她是手速不够快没抢过别人才被迫选了这一门又累又脏的“苦修”课,和她一样这么倒霉的还有章玥。
选修毕竟不是主修,而且又是校选,老师抓得不严,期末基本不会当学生的课,席殊看准了这个有恃无恐,时不时就翘课出去玩。她是惯犯,翘课不足为奇,但是章玥这个三好学生翘课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和她稍微熟悉点的人都知道她家境不太好,所以很看重学校的奖学金,平时不管什么课她都很用功,老师也很喜欢她,也因此每学期她的绩点都是系里最高的。
上课时老师让学生自己创作,席殊脑子里一直琢磨着事情,手上的动作完全是自发的,等下课铃响她回过神看到自己捏的小人时不免怔了怔神,随后冷下脸把那人拍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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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玥回到寝室放下包,正想趁着宿舍里的人都不在先洗个澡,她拿了换洗衣物推开阳台的门,冷不丁看到个黑黢黢的身影蓦地就被吓了一大跳。
章玥打开灯,见那身影是席殊,略微抱怨道:“你怎么不开灯啊?”
席殊偏过头上下打量她一眼,很是突然地就问:“晚上在画室没看到你,去哪儿了?”
章玥表情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干笑两声:“……晚上有校选啊,你忘了?又翘课没去吧。”
席殊掸了下烟灰,回过头望着对楼的灯火,很平静地说:“晚上的课老师点名了,我帮你请假了。”
章玥强笑的表情一时凝在了脸上,要掉不掉的。
五秒钟的静默,席殊抿了下唇,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目光笔直地看着章玥,幽幽地问:“这学期你说你在市里找了个兼职,周末要去帮人画稿,所以才住在外面,这是真的吗?”
章玥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她几次张嘴想说话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席殊又问:“那个男人结婚了吗?”
章玥闻言面色如土,难堪、羞耻的情绪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席殊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傍晚那会儿她没看错人,那个左顾右盼偷偷摸摸地坐上一辆玛萨拉蒂的人果然是她,真的是她,竟然是她。
她忍不住叹一声:“你……为什么呢?”
章玥浑身血液凉透,遮羞布被扯下,她觉得耻辱,情绪翻涌到最后她又生出了些愤怒和不甘,她攥着手回视着席殊:“为什么?”
她突然冷笑道:“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然不会懂,因为你不需要努力就能唾手得到别人辛苦百倍都得不到的东西。”
席殊怔住。
章玥的情绪一时激动,眼里迸射的凶光简直带着尖刺,她讽刺地笑着:“席殊,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即使你的画画得再不好都有大把的人冲着沈老师的面子争相购买,而我,呵,我连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画都是个问题。”
“你要问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画吗?”
席殊紧抿着唇,“何不食肉糜?”的问题她不敢问。
章玥的胸口起起伏伏,表情忽又绝望了起来,她自嘲道:“你知道我的家庭吗?我的家在一个小山沟里,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地方有多落后……那里的人都重男轻女,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