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豹对着玻璃窗外的慕上校呲了呲牙,喉咙中嘶吼出声,原本和上校重合的厚爪子抬起,不满地拍击了两下玻璃,转身离开。
他身形矫健,轻轻巧巧地走到了那张床的旁边,后肢微蹲就悄无声息地跳了上去。
漂亮的大猫先是低头凑近沉睡的人的脖颈处嗅闻一通,接着转身,粗壮的毛尾巴轻轻扫过那人的侧脸下颌,然后直接在床上,紧挨着人卧了下来,一只爪子还搭在人身上。
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微微侧头,金色的眼睛看向慕上校。
慕上校和那双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眼睛对视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谢谢你。
*
消毒间的门开了,慕上校走出来,看到有一个身着白大褂、低头专心看终端的人站在门边,在他出来的时候抬起头。
既明。白大褂关闭手上的终端,开口叫他,你好久没有来了。最近才回来吧。
亚伯医生。慕上校点头致意。
你发来申请的时候,阿哲还是稳定状态,虽然不十分清醒。我想着你们能够好好见个面。但是就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他又失控了...我很抱歉。
慕彦哲的主治医师,兼军校时期的好友亚伯医生带着懊恼和歉意说道。
阿哲的那个动物搭档,筠风,在阿哲失控的时候坚持要进去。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
从感性上来说,小家伙很长情,都这样了还不愿走。但是从理性来说,他现在的安抚作用,杯水车薪。同时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是有害的。
我明白。我没有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安抚宠物,但我想我哥和筠风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互惠互利。慕筠风的MI值超过170,我认为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慕上校认真地说。
亚伯医生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这是自然。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劝过你们联系研究院,把他强行送走。
他从白大褂上的大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记事本,翻了两页,继续道:阿哲今天基因暴动,那么上次的药就不能用了。还好研究院制药部前天送来了最新试剂,家属签字后可以尝试使用。中午通知闻博士时,她知道你要过来,说让你签了。
慕既明嗯了一声,抬手打开终端接收通知单,认真地读了每一条内容,在下面签上名字,按上指纹验证。
你最近情况怎么样?亚伯医生一边将签好字的通知单发往配药室,一边询问。
前两天又暴动了一次,在隔离室呆了四个小时。暂时还不会有大的问题。
不是,我听说你刚匹配到了新的动物来着?这次仍然没有用吗?亚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抬头望向面前站得笔直的慕上校。
除了太过强烈的刺激,一般有了安抚动物的战士,很少会有暴动发生。而暴动时也会由自己家的动物安抚缓解。这样平复暴动后战士的身体不会受到伤害,还能提升安抚动物的能力。
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暂时还没有靠近他。慕上校下意识地搓了一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好像毛毛柔软的触感还在指间。
亚伯医生的眉头微微松了一点,说出口的话却仍是不赞成的语气:研究院肯定有考虑到上次的情况,既然给你匹配了安抚动物,那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你总强行压着,早晚会出大问题的!
我知道。我有数的。
亚伯磨着牙盯了一会儿面前青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还是松口叹气: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看一个整体冷着脸,一个整天吊儿郎当,骨子里都是倔驴脾气。
亚伯医生从进入军校开始,与慕上校的哥哥慕彦哲同窗加同僚多年,虽然没被慕上校叫过一声哥哥,在心里仍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
现在好友神志不清躺在军部疗养院特殊病房,弟弟又是这个样子,亚伯既忧心他们的情况,又对这个弟弟的油盐不进咬牙切齿,可是又无法放下不管。
算了,反正你们决定了的事,任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你自己把握着,一旦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嗯。谢谢你。
慕上校和亚伯医生道别离开。他还要前往首都星的军部总部一趟,将抓捕星盗时的一份探测仪波动数据提交上去。
不到一小时时间,飞行器就降落在最近的首都星军用港口,直接向军部飞去。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大片原野和遥远的建筑群一闪即逝,被远远抛在后面。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千公里时,飞行器上的军用通讯器突然闪烁两下,自动开启。
紧急通知,坐标(113.42N,31.16W),突发恶□□件。请求有效范围内A级以上任务外军部人员支援。集合时间3分钟。
紧急通知...
慕既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实时位置,迅速估算出自己距离坐标位置仅有五十多千米。
这个距离,即使是普通人家的飞行器,也能在三分钟之内赶到。
慕上校在通讯器上快速输入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