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雨真的消失了。
像一阵风和雾,定下神来,才发现无踪可查。
他自己租的房子早就退了,买的房子很久没有住过,学校没有再去,去打听才知道已经离职,共同好友们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萧城和萧海州家里各自都有顾青雨的东西,但他一样都没要,就这么消失在了A城,任他们怎么追查,也没有下落。
而在九月中旬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萧家的祖父病危过世,将自己的财产分给儿女,萧城得到一部分,自不必说,萧海州居然也在遗嘱名单里。
“不要太亏待那孩子了,”祖父临终前是这样说的,“他也是个可怜人。”
就这么一句话,被逐出萧家多年的萧海州,终于能够回去。
也因此,萧城和萧海州正式地站在了同一个赛场上。
他们身份特别,本来就是天生的竞争对手,又因为顾青雨的事情,更把对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每每投资或是决策,都铆足了劲儿给对方使绊子。
闹得最凶的时候,连自己的得失都不重要,只求恶心到对方。
然而,就在矛盾进行到白热化,正在抢夺一块市中心重建项目时,两人不约而同离开了A市,远渡重洋。
——
M国,拍卖场。
数不清的小灯照亮黑夜,豪车汇成车流,无论多么昂贵都不起眼。
天气不佳,晦暗湿冷的雨丝飞快下坠,地面湿了,却洁净得没有半点泥水,绝不会弄脏豪绅贵女们的鞋底。
“尊贵的客人,这是您的面具,请戴好入内。”
门口服务生派送着蒙眼面具,镶金的面具,也是免费赠送。
有新来的服务生不明白,小声问同伴:“他们为什么要戴面具?”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老服务生压低嗓音,解释道,“我们拍卖场不止拍卖昂贵稀少的收藏品,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拍卖品。这种时候,客人是不会想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拍下的。”
服务生愣愣地点头,似乎还有什么想问,老服务生一抬头看见了什么,快步走上前去。
“您好,行礼需要我帮您放置吗?”
萧城随意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我的助理会过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就看见助理发来的警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等他发出指令,警示中提到的主角就在身后开了口。
“哟,你也来了啊。”
萧城攥紧手机,缓慢直起身,几乎是磨着牙根在说话:“萧海州。”
萧海州跟服务生说了句笑话,把人逗得满脸笑意,才看向萧城,嘲讽地扯开嘴角。
“口语那么差,就别来国外了呗,不嫌丢人吗?”
萧城十五岁才回到萧家,虽然努力学习了,但比不上萧海州从小耳濡目染,更何况他们还得学不止一门外语,差得就更多了。
提起这个,萧城就是一阵冷笑:“你口语倒是好,怎么上次还让我抢先了?”
上次那家跨国公司的合作项目相当之大,萧海州一想起那场惨痛的失利,脸色就是一阵铁青。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火花四溅。
后方,两人助理匆匆赶来,看见这架势都是暗叫不好。
照这样下去,恐怕又是不吵个十分钟没个结束,从头发丝到脚底心,都得嘲讽一遍,他们都听腻了。
可神奇的是,他们居然不约而同收住了怒火,转而向拍卖场走去。
助理们面面相觑。
老板在前面走,他们就在后面讨论。
“透露透露,你们今天过来是买什么?”
“你先说你们的。”
“诶,老哥,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还搞这些虚的干什么?”
“就是,这么熟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
两人你来我往地试探了大半天,其中一个终于扛不住了,咬牙坦白:“行,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坑我啊。”
“那必须的!”萧城的助理眼睛发亮,声音压得更低,耳朵凑了过去,“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我们是来买一幅画。”
萧海州的助理说完,手肘捅了他一下:“该你了。”
萧城的助理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说的是那副,传言是A市名画家所作的画?”
“......”
“山水风景图?听说画家本人会亲自过来为知音开封的那副?”
助理们四目相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今天又躲不过一场恶斗了。”
确确实实是一场恶斗。
然而在开始之前,萧城和萧海州都有点忌惮,加价都是小幅度地一点点往上加,总而言之,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牌。
到后来,其他人已经不怎么举牌了,只剩下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