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漆黑,屋内寂静。
高驰睁着眼睛盯着屋顶。
脑内嘈杂一片,嗡嗡嗡嗡作响,无数声音亢奋着,不肯停下。他眨着眼睛,去跟上那些声音的节奏。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那脚步声在楼道停了下来。
高驰听着,笑了声。
隔壁那个宅男不知道在哪鬼混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肯回来了。今晚,又可以听到那些重金属乐。
沙哑的、嘶吼的、慵懒的重金属乐。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高驰愣了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身。
“谁?”
门外无人应声,高驰看了眼大门,起身走到门后。
呼吸声微弱,若有似无,贴着门板,高驰趴在猫眼上往外看去。
猫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猫眼怕是被堵住了。
高驰问:“谁?”
依旧无人应声。
他刚想拉开门,谁知那脚步往楼下走了去,又快又急。
高驰皱了皱眉,打开房门。
过道的顶灯还亮着,楼道空无一人,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对面房门大剌剌敞开着。
高驰往那屋内看了一眼,朝楼下叫道:“喂!你家门没关。”
无人应声,脚步声消失了,楼道陷入一阵死寂,那屋内黑着,些许的微弱的光亮传出。
该不会是遭了贼?
高驰眉头一皱,两步走到门口。
楼道的灯落在门口地板上,光的尽头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高驰打开手机手电筒,放轻脚步,踏进门内。
手电筒光所及之处,到处摆满了画,各种各样的人物画像,大部分都是裸着的。
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童,每张画上都标着数字。
高驰不懂画,却依旧觉得这些画很不错。
男人线条刚硬流畅,女人线条柔美曼妙,像极了书本上的那些欧洲油画。
他觉得唯一不足的是,色彩有些暗沉。
还有些画,他看不懂,颜色灰暗,比例严重失真,似是人,似是物……
靠阳台对着窗户的位置上支着个画架,画架旁放着张铁床,紧靠墙壁,床上被子铺开着,颜色洁白,花色简单。
画架上铺着张未完成的画,没有标数字,只有轮廓,似乎是男人模样,躺在椅子上低头睡觉。
高驰立刻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好半晌,无人接听,高驰猛然意识到,现在是半夜,物业早就下班了。
高驰走出去,将门关上。
回屋在沙发上重新躺下,高驰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那些嗡嗡嗡的声音停了,他终于睡了过去。
醒来天早已大亮,高驰立刻打电话给物业。
挂断电话,高驰洗漱一番,出门上班。
……
高驰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空的,刚要出门去找刘队,却和要进屋的江超碰了个满怀。
江超一脸严肃,低声提醒:“小心点!刘队刚找你,他脸色很!难!看!”
高驰来到刘队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抬手敲了敲门。
“高驰,进来!”
听到声音,他开门。
办公室烟雾缭绕,味道呛人,刘天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后,宽大的红木桌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
屋内空气凝重,沉甸甸地压着一股火。
刘天抬起头,见高驰精神有些萎靡,眼圈发青,他本就黝黑的脸脸色阴沉了几分,等人走到办公桌前时,他把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
高驰见状,立刻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破口大骂。
刘天没看他,声音一如平常的低沉,说:“手头工作全部交接给江超,先回家休息一个星期。”
高驰愣了一下,摇头,“不用。”
刘天说:“高驰,这是通知,不是和你商量。”
高驰问:“为什么?不是缺人吗?”
刘天没说话,过了会儿,他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他说:“先去吧,下班前,把梧州的资料整理好后给我。”
梧州的案子为什么也要交接?
高驰惊觉,这不是休假,可能是…停职处分。
因为什么?
他解释说:“刘队,前天……”
刘天打断他,呵斥道:“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
高驰皱眉,刘天脸色黑沉,他不敢问。
半根烟过后,刘天看一眼杵在桌前的人,声音缓和了许多:“高驰,这是命令,不要对外声张。另外,上班时间等我的通知。去吧。”
高驰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办公室。
江超看了看他脸色,凑上前,小声问:“怎么样?”
高驰问他:“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