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荣的手不只是在胡东来的胸腹徘徊,而是犹疑的,轻缓的渐渐向下抚摸。
他抚摸过他坚实的山峦般的胸膛,漫过伤痕累累的下腹。斑驳的疤痕,让他的指尖不自觉的停留,并于其上轻轻摩挲。
于月荣望着那大大小小,不可名状的伤疤,迟钝的想起那其中竟有一半是为他受的。为了什么呢?他拧眉努力思索,没有答案。
他竟然忘了胡东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他受的这些伤,那又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忘了呢?
恍然间,他的额头被人轻轻捧起,凝神望去,又是他,胡东来。
“荣荣,一切都是值得的。”胡东来抬起头,于光中望向他。平静的语气,就像在诉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事。
可是,那是他的命,又怎么可能与他本人无关?
他不懂他的无动于衷。
停滞了半晌的手,终于又缓缓下伸,抵达人的欲望。
轻缓的抚摸,温情的触碰,拨弦的手奏着他的乐章。人的欲望本能的昂扬,自觉的展示着人的罪恶。
胡东来的呼吸愈发粗重了,那由内而发的红,渐渐漫上他的躯体。男人麦色的身体在酒店的白炽灯下反着细碎的微弱的光。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握住于月荣的手。两个人,一双手,往他的身体的更深处进发,伸向紧闭的羞涩的臀丘,却又停止在臀上不再向下。
饱满的肉,绷紧着挤压着更深处的秘密,人的终极,欲望的幽谷。
胡东来的手独自向下,打开遮掩的帷幔,露出他身体的最深处。接着粗暴的伸入两指,撑开了幽谷。
他再次抬起头,直直的凝视着于月荣,迷蒙的低语,“看啊,荣荣。他哭了。”他看起来真是诚实又正经极了,只除了一只不安分的手。
真是副情色的画,淫荡又端庄。
“他在哭啊,荣荣。”高大的男人又强调了一遍,他按捺不住的用另外一只手引领他。
幽谷中泛着细碎的水光,那是提前做好的润滑还是真的在哭?
于月荣感到似懂非懂,他被胡东来引入奇异的臆想,出神的伸手想要探索,寻找。
秀丽的手触碰到了湿滑的眼泪,他知道了。可他却又不甘的用手探索他的最深处,手指触到幽谷的壁,便不停歇的摸索。他碰到了什么,然后就听到了胡东来不自觉的发出了呻吟,他恍然大悟,那是琴的弦啊。
他终于拨对了琴弦,他笑起来,感到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陌生的冲动,在他的脉搏里醒来,它冲向他的头脑,他的躯干,他的欲望。
他的恍惚终结于男人的手,胡东来一只手怜惜的捧着它,宠爱的诱惑着,“进来啊,荣荣,他在哭啊”
他被迷惑了欲望深入幽谷,眼泪便停止了。他感到高大的男人紧紧的环住他,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空间,就像一块拼图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另一块拼图,毫无空隙,无比契合。他听到他在他耳边低语,“荣荣,他好愉快啊。”
看啊,他又在诱惑我啊。
他感到胡东来在他身上起伏,像被风吹过的浪。
他慢慢的学习着,他听到随着他的动作,胡东来的声音也随之变化。
那是他的琴啊。
健壮的躯体心甘情愿的打开,他看到了情的星,欲的海。胡东来感到自己在河中越沉越深了,河旁的星星,似乎都在为这眼前的一幕羞赧,不再闪烁。星海沉默了,他也沉默了,河中黑暗寂静,唯有那化为琴的躯体在那人手中沉默的吟唱。
他随波逐流,进入更深的海。
交缠的躯体扭曲的像两株枝蔓相依的树,他们狂乱的生长,枝叶纠缠,茎干相触,连根都要长在一起。
静默的星被他们惊醒,羞怯的望着他们不断沉沦欲海。光芒为他们指引了路,他们到达了最后的花园。
胡东来闭上眼,恍惚间看到海的深处是一片花园,他是其中的一朵。他曾经紧闭,凋谢。
现在,他在绽放啊。他引领他所挚爱的进入花园,穿过爱的风,欲的潮,进入层层遮掩的所在,肆无忌惮的绝望的绽放。
于月荣在灯光下,看着那缠在他身上的躯体,麦色肌肤的光泽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大提琴。
他试探的弹拨似的动了动,出乎意料的,他的琴给予了他回应。他在他身体的最深处拨动了琴弦。
“我在演奏你啊”,他在胡东来耳边玩笑般耳语。
于月荣的私语换来了胡东来更加明显的战栗。
他高高的仰起脖颈,突出的喉结在不断蠕动着,胡东来在低语着什么。
于月荣将耳朵凑近他的嘴唇,也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只听到了在欲望中破碎的字眼。
他将头靠近胡东来的脖颈,用嘴唇轻轻地碰了他的喉结。于月荣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明显更激动的人,用一种诱哄的口吻对他说,“让我听到,东来。”
被引诱的人虽然颤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放弃沉默。
于月荣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