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碎的喊声太过凄厉,使得培林忍不住驻足回首,惊见莱诺手里紧紧抓着最大片的利器抵住自己的脖子,不由惊愕呼叫:”孩子!你想做什麽!?”
这是最後的生机,是最後的机会,莱诺虽然也很害怕,却高昂下巴却又十分坚决地用力抵住,紫红的葡萄酒液像深沉的血色蜿蜒盘踞在如濒死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
夹住陶片的手指不停发抖,使得随之颤抖的陶片上下蹭刮咽喉上的嫩皮,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似乎只要一个不经意的闪失就会割断使劲而突起的喉管,莱诺情绪激动高声哭喊:”相信我!相信我!卑下没有骗您!请您看一眼就好,如果卑下有一句谎言,卑下愿意—愿意自尽!”
悲壮而凄凉的声音回转在堂厅之间,被威胁得反而不敢大声说话的培林压低声线,忙忙安抚劝他:”孩子!那是自堕地狱的恶罪,不要冲动,快放下你手上的东西!”
“大人大人”莱诺决绝直视的眼神满是殷殷恳愿,更求人垂怜,培林脸色依旧郁闷沉沉,莱诺完全看得出来他仍然不信,但被逼得只能松口:”好好!你快放下!来...把碎片交给我好吗?”培林很快夺去莱诺手里利器,紧紧瞪视莱诺片刻无语後才低声补充:”希望你真不是来欺骗我的奸细!”
莱诺心灵彷佛领受福音,一下子豁然开朗,争涌而出的全都是对培林的感激,这一定是主派来到世间上最好、最好的圣人了!莱诺激动得往培林身前扑倒,不料却被侧身闪过,扑空时虽感到有些失望,但马上又想到只要培林知道他没有说谎,便能一如原本地信任他了。
这既奇异私密又怀揣污秽的身体将要在圣职者的眼前完全打开,莱诺羞窘己身所藏的隐秘;又愧怕己身所犯的罪恶。两腿之间那朵忍受不住淫欲引诱的花蕊,是他唯一证据,也是罪恶的起源。但是当下不等候莱诺一丝犹豫,必须立刻就掀开衣袍打开双腿,让培林亲眼得见,没有一点点缓冲可以让他调适。
无地自容的人羞愧极了,连捏在一块的指尖都掐成粉红色,莱诺低垂双眸勉强向培林提出要求:”大人可以、可以回到房里吗?这里实在太亮了。”
最後挣扎的可怜要求却没有得到一丝丝同情抚慰,培林指向莱诺身後的桌子斩钉截铁的回答:“主赋予的光明能使得世上所有虚假无所遁形!”
心跳一瞬间紧紧地停缩住了,是对未婚夫的怨恨;对公道的祈求;对苟延的渴望,支撑莱诺虚浮的脚步坚持走到桌旁。
摇晃的步伐踉跄交叠,莱诺猛地往前扑倒在桌上,撑手想要起身,却颤抖得根本无法控制。堂厅实在太光太亮了,为了闪避一点缝隙都不保留的金黄光芒,莱诺俯下身想要趴倒桌面上,又发现,逃避阳光也同时会使他瞧不到培林的脸,进而无法测臆测培林的心思举动。
这是唯一能拯救他的人,若是自己再搞砸可怎麽办?莱诺因这个认知感到极度紧张不安,只好改变姿势,勉力抬起哆哆嗦嗦的双腿爬到桌上坐好。一丁点的逃避都不被允许,面对培林撩起袍摆,然後为了让培林能清楚看见,莱诺巍颤颤地把两条腿尽可能伸展打开,摆出如同∧∧的姿势来。
洞察真实的夺目骄阳穿透莱诺背後花窗玻璃上的玫瑰圣母画洒落而下,那色彩缤纷却又柔和的光采流泻倾倒,照耀整个桌面,彷佛垂怜着迷途的羔羊,而描绘受胎告知的天使加百列,天使手上所持的那束将要递出的纯洁白百合花,不偏不倚地映在莱诺腿间。
他一族的诡密,他的罪恶!
羞耻心在痛哭流涕,嘶吼哀求他立刻并拢双腿,莱诺得死命压抑心里不断涌出的,羞赧、害怕、还有那份罪愆,他竟然逼破这世上最好的先生犯戒,要见一个淫秽的赤裸器官。
那两条往外拱起的腿因为姿势或是情绪而紧绷,筛糠似地抖摆不停,连圆润的像小奶豆般的脚趾头都蜷缩在一起。即使如此,也能看出那是一双没有丁点多余赘肉与明显的肌肉,像根初生的枝干般笔直纤细,漂亮秀气得如花朵枝枒般的腿。
公开裸露是如此的无耻低贱!这宛如妓女一般的举止,只掀开袍摆任由来品监他的双腿之间。纵使经历再多的折磨、再多的信念支持,莱诺也坚强不下去挣扎於逃避中,终於他屏住呼吸,回避视线才能勉强继续维持这难堪姿势。
莱诺像具石头雕像一样僵硬四肢驱干,却怎麽也等不到那一抹重要视线,双手已把那光滑柔软的大腿肉掐得死紧,半晌才开口问:”大人?大人?”然後便敏锐地感受到似乎眨眼时被瞬间掠过一下。两个人无语静静沉默一会,莱诺的下唇都被咬出血痕,舌根尝到那口铁锈腥苦味,才再度鼓起勇气小声地询问:”这样您相信卑下了吗?”
培林好似破罐破摔,双眼直视莱诺下体一会才回:”不,我只见到一整具完整的男性生殖器官,并没有其他。”
猛一听到这句话,莱诺整个人像被暴力丢到地面砸破的陶瓷偶差点崩溃,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好在极高的求生意志令他马上想转明白,是因坐着姿势挡住下身,於是莱诺很快往後躺下去,同时焦灼地伸长脖子用力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