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点粥喝。待锅里的米汤开始嘟嘟冒气后,王良明又大声喊妹妹来吃早饭。可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王良明很不解。他跑到妹妹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竟意外发现,妹妹居然也不在家里!
“这是咋了?都去哪儿了啊?”王良明心里有点纳闷,疑惑地走回厨房,把那锅粥从灶台上端了下来。
窗外,张老伯正在收拾着他那辆二手吉普车,看上去是又准备要到镇子或县城里去了。王良明见此,连忙打开窗户,问他有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啊,你娘说了,”张老伯冲他挥挥手,同时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上车,说:“她带你妹妹去县城里买些东西,一大早让我给送过去了。你娘看你睡得太累,就没叫你,说让我告诉你一声。”
王良明点头答谢着,一股暖流在不经意间划过心房,让他感到很亲切,倏然有了种错觉,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毕竟,母亲脾气再不好,也还是关心自己,爱自己的。
“对了大学生,我现在也去镇子上,要我开车载你吗?”张老伯很贴心地询问道。
“不用了,我今天下午才去舒莱曼先生那儿。不麻烦您了,谢谢!”
望着张老伯的吉普绝驰而去,王良明觉得,能够和这些普通、平凡而又善良的人们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即便条件再艰苦一点,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当然,若还有一个能让自己感到踏实的人,那就真是更加完美
又在想什么!王良明狠狠地摇了摇头,止住了正准备开始遨游的思绪。
这时他才记起,自己应该再熬一锅中药,而不是把那口药锅慌慌张张地藏起来。
因为没有了别人,所以今天,自己总算不用东躲西藏地跑到那里去了。想到这里,王良明总算又松了一口气,舒坦了很多。?
飞行员也早已经起了床,百无聊赖地待在漆黑的地下室里面。他有点懊恼地和王良明抱怨说天气这么热,地下室里又如此闷得慌,能不能让他到地面上走走,不然整个人都快要被绷带缠得发霉了。
“不行!”王良明摇摇头,很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武藤没辙,只好耷拉着脸,继续没精打采地吃着稀饭。王良明悄悄地端详起煤油灯下映衬出的那张脸庞,不由得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在那个梦里,他和自己有着怎样一段奇特的遭遇。
武藤发现王良明在看他,便抬起头,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了?觉得我长得还不错吧?”说着,男人还摸了摸自己长满青灰胡茬的下巴,冲他咧开了嘴。
王良明感到心里一阵别扭,但又不想继续被日本人捉弄,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后,起身给他去盛中药汤。
“对了,德国医生给你的消炎药,你都吃了吗?”王良明突然间想起了这一茬,赶忙问道。武藤点点头,回答说:“昨天晚上吃了一次。今天身体状态好像不错。我觉得要是还可以的话,就不吃了。”
“那怎么行?”王良明有点担心:“你得等到身体都好了才行啊。”
飞行员却显得很无所谓,举起了自己的右胳膊,将自己的肌肉展示给他看。男人说:“身体要好得靠锻炼。有时候,抗生素吃太多了,反而伤身体。这点啊,你们中,国的药就不一样。汉方里很多药材都是养生的作用,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别的影响。”
“所以啊,良明,”飞行员又开始愁眉苦脸地‘哀求’他说:“你要想让我好得快一点,就带我出去转转走走吧。”
王良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撑起下巴,仔细琢磨起这个问题。他知道,整天把男人关在这里,的确也有点说不太过去。而自家后面,那个山谷,也就是自己最初和这个人相遇的地方,那里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如果是深更半夜的话,常理来看,就更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晚上十一点,”思索了许久后,王良明判断,可能也只有这个时间会比较合适。一来没人,二来母亲和妹妹都睡了,不会有太多行动上的不便。他问武藤:“愿意吗?”
“好啊,谢谢你。”武藤的兴奋溢于言表。如果不是他身体状况不好,王良明甚至怀疑他会高兴得立刻跳起来把自己扑倒。
草草地收拾好了碗筷后,王良明便说要赶紧到镇子上去,白天还得工作。
飞行员把他送到地窖门口,又想起一件事,对他讲:“对了。那个,你能不能去帮我弄条毛巾来?”
王良明正打算问他问什么,转念一想,觉得这个要求并不是很过分。
“我晚上想去洗个澡,”飞行员笑嘻嘻地解释道:“闷了两天了,之前也没来得及洗,身上都有些脏了。”
王良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答应了下来。
出了地窖,看着外面因多云而呈现出浅灰色的天空中依然明亮的太阳,一刹那间,王良明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挺踏实,好平静,很舒服。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还是仅仅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