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着他的手想要劝阻。
黄腊七从来就不会因此而放过他,站在寒风凛冽的异乡街头,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棉袄上头的残雪,凛然一副不可侵犯模样:“想想母国对我们寄托予厚望,期冀我们在此处能够学到国富民强的道理,好回去报效祖国,可你们这些人等,不思进取,不试图去学习别人优秀的地方,反倒把矛头指向自己人,让所有人都不去改变,不去学习,最后我们来是如何,回去又是如何,你们这样又能给国家带去什么,一层不变的批判吗?批判母国不说,批判苏联不说,是不是连马克思你们都要批判才能显得你们正确?”
“你……强词夺理!”本来打算歇嘴的同伴再次恼羞成怒。
“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黄腊七指向那人,叫出他的名字:“刘异同,你可知,你现在的一切行为并不会给国家带来好的变化,你恰恰是在自毁长城,如果国家的未来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国家恒亡!民族难兴!”
这简直就是在指着人说人是卖国贼了。
刘异同满脸涨红,一边恨不得羞愤自尽,一边又想跟黄腊七拼命。
语言从来就是人类杀人最厉的一把刀,黄腊七手无缚鸡之力,面对李全友这等武夫战战兢兢,但是站在此处,面对着几个脑袋不清楚的同乡,他手握语言这把利刃,杀得别人片甲不留,连块遮羞布都没给人留下。
李光久裹着袄子,慢腾腾的从转角挪了过来,看到街边的黄腊七还有些高兴,从挪变成一蹦一跳的蹦跶过来:“黄腊七,你怎么出来了?”他们来到此处,成了同学,就不尊称老师,一概用姓名互称。
黄腊七那副凛然不可侵犯模样瞬间就破了功,看到这个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还以为失踪了的家伙冷不丁的就这么冒了出来,在这冰天雪地里头,他硬是流下了温热的泪水,划出两道冰柱凝结在脸上:“光久!?我没看错!”他伸手要抱李光久:“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要办点事儿。”李光久没说自己去谈生意,推开黄腊七这肉麻举动,看到黄腊七身边几个熟悉的身影,神色不冷不热:“这不是刘同学吗?怎么你们碰在一起。”
黄腊七闻言还义愤填膺:“这几个臭小子跟我说你不见了,吓得我连学业也不顾,丢了一大堆手上的活就跑出来,问及原因竟然是这几个脑袋里头不清醒的联起手排挤你,把你逼了出去,也亏他们好意思说出口。”
李光久后知后觉:“我被排挤了?”
他光顾着维持自己的学霸人设,鲜少和其他人等交流,这几个同学对他收钱提出了一些意见,他也知情有可原,并没有放在心上,正好今天来把这事儿做个了断,没想到这样的行为似乎给这些人造成了误解。
自从黄腊七开始上课之后,就把自己的家搬进了研究所里,他对研究爱得深沉,似乎有把其当做自己老婆的样子,对国内的一些小团体,一些小斗争,从来就不曾关注过,一门心思的投入了知识的海洋。
李光久跟这几个同乡相处的很是一般,奈何他身边俗事太多,没办法如同黄腊七这般做得如此不问世事。
他也没多再计较这件事,看到黄腊七仍旧很高兴,拿手拍了拍他:“我最近财运不错,请你吃一顿好的,咱们好几天没有见一次了。”
黄腊七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那些人会好好照顾你,没想到当着我说得好好的,背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不当事。”李光久挥一挥手,从不放在眼里,看了刘异同等人,还说道:“正好遇上了,一起吃一餐,这日子是越来越冷了,再不喝点热的,小心着凉。”
刘异同等人大羞。
他们的斤斤计较就在李光久这一挥手之间烟消云散,这没到他们腰间的不大孩子心胸竟是比他们几人加起来还要宽广。
黄腊七虽仍觉得便宜他们了,但也没有阻止,几人来到了李光久先头拜访的那家餐厅,这些人从来就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一时间都很是拘束。
“你看,同是社会主义国家。”李光久招呼他们吃喝:“也没见人就不给吃饭,不给穿衣,不给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啊,可见社会主义跟好日子并不排斥,甚至还促进了大家享受生活,资本国家的贫民犹有饿死骨,可见资本再有钱,也没能让自己的子民全都过上舒坦日子。”
“我们国家当皇帝当了几千年,贫民仍旧贫民,富得仍只是少数人,大家都是读过马克思,也都是识字,知道基本的道理,劳有所得,老有所依这个是咱们老祖宗说得话,要我说,如果咱们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那才算是国富民强,各位同学觉得呢,大家都是怀揣理想的人,来到苏联也有一段日子,你见苏联,你再见我国,这么多天,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样成功,你就不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
李光久跟黄腊七不一样,黄腊七能把活人说死,李光久却能把死人说活。
“咱们先前饱受欺辱,谁都朝着咱们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