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舒缓许多,敢于面对一切的困难,一切的猜测,一切的质疑。
他那么小,做出这么多事,让人很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他求什么,他想要什么。
李光久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如果站得足够高,足够远,自己是否还是那个自己,那个能够冲着周香笑,逗李全友生气,抱着狗四处调皮捣蛋,那个跟李全友说完一大堆大道理,却又一转身自己跑到水里头去捞鱼的李光久。
那个给李狗蛋取名李肆勤,那个跟郭悦婷一起照顾受伤的小鸟,一直到它放飞,那个面对苏联学生的挑衅,仍旧面不改色,跟人勾肩搭背,甚至请人吃一碗辣汤面的自己。
他面对很多恶意,可是总是以自己的善良,自己的乐观,自己的调皮和捉弄来化解,他会说很多大道理,但是他从来不迂腐,不拘谨,哪怕嘴里头一套一套的,但是该调皮仍旧调皮,该捣蛋仍旧捣蛋。
他心里头装了许许多多或许幼稚或许狂妄的理想,刚刚得到记忆的他想自己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大老板,然后他在生活当中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理想,他不想当大老板,因为这不是他认为的成功,后世的记忆让他知道许多历史上发生的事儿,可是现在却变成他身边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他老是很忧虑,忧虑自己能不能活,忧虑自己喜欢的事,喜欢的人,会不会被改变,他害怕,无时无刻的不再害怕,他又想改变,又害怕自己改变不了。
他曾后退,就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当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在父母的悉心照料努力长大,长大了再悉心照料他的父母,那些历史上的事,他能避就避,他一人有限,他做不了,他改变不了,可是……
他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他的父母也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平凡,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原本生在一个贫苦家庭,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怕,也不会有人去,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他们。
但是他在李全友去剿匪的时候,他有些迷茫了,他在全某某的努力改变和石家小学一天天的变好当中,他失落了。
这世上,本没有对错,但是努力如果是错,上进如果是错,想变好如果是错。
这不对。
这统统不对。
在来到天津的路上,他第一次恨自己,恨自己怯懦无能,卑微胆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迎接一切的到来,哪怕面对全某某那般的人都担心受怕,老觉得人家会害自己,出卖自己……
说一句话还要藏着掖着,抖一个包袱都抖不利落。
他病了,是周香的眼泪,是周香的泉水救了自己一命,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其实过往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退,那个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冒进,不要放肆,要藏着,要躲着,不要被人察觉,不要被人发现的声音被他一点一点的撕得粉碎。
他往前走,无需理由,不是任何人的阻碍,他去做一件事,无需担忧,就算是带来太大的影响又如何,就算是被所有人注视又如何。
先头的谨慎成了他对危机的敏感,成为了他一往无前的铠甲。
是的。
他还是自己。
还是那个李光久。
不是那个后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李光久,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畏首畏尾,担惊受怕的李光久。
是一个全新的,嬉皮笑脸的,不怕任何事,不畏惧任何事的李光久。
他露出个笑脸,走进了房间内。
历史已经开始的改变,他所作的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不是谁,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再轻易的改动和掩盖的,历史的车轮倾轧而下,所有人都被他包裹着滚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得不朝着前头翻滚下去。
等李光久从房间里头出来,才发现外头的天气已经转到了夏天,他还以为冬天仍旧没有过去,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他遮住眼睛,眯着眼看着头上挂着的太阳,露出了一个似灿烂而又放松的笑容。
好久没抬头看一看天,今天这一看,感觉还挺美的。
以后也别老是困在办公室里头,出来见见太阳也挺好的。他这般想。
——
“所以这就是你让大家都在外头顶着风吹雨晒做操的理由?”黄腊七是真的服了,他觉得李光久肯定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个家伙难得老实了大半年就又想新招儿来折腾人呢?
李光久义正言辞:“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是为你们好,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头,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的,个个都落下颈椎病,再不动一动,小心以后,可有你们难受的。”
“你倒是站得说话不腰疼,怎么你不做,我就要做了,啊?这是个什么理由?”黄腊七也不是好糊弄的,废话,他先头是会一时犯浑,但是跟李光久认识这么多年下来,他被捉弄得久了,也得长长记性了。
“唉。”李光久叹气:“这么多事儿,你们去保护身体去了,总不能丢着吧,只有我,仗着身子骨年轻,活得比你们久,一时半会儿不保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