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孽zhong

    皇帝粗糙大手缓缓摸到了白月光的小腹上，冷声说：“既然是这两个孽种让你无法进食，朕就帮你去了这两个孽种！来人，传太医！”

    白月光凄然惨笑，沙哑着声音轻轻说：“陛下……草民……只是失足落水，多谢……咳咳……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可没等他想出再次求死的办法，就听到身边皇帝冷冷的声音：“再有下一次，朕让白家上下一百三十五口为你殉葬。”

    眼见银针就要落下，忽然有太监来报：“陛下，陛下，外面有个刁民吵着要见陛下，他说……他说……他说您再不见他，白公子就要死了。”

    皇帝站在龙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白月光颤声说：“回陛下，草民……草民坏了身孕，饮食艰难，求陛下恕罪……”

    生不得，死不能。

    皇帝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眯着眼睛大量那个小厨子：“你就是厨子？”

    皇帝这才想起来，前几日白月光粒米不进，整日反胃恶心，他还在历州府张贴了皇榜，要会做开胃菜的民间厨子。

    小美人红着脸反驳：“做……做大厨，就一定要颠勺吗？”

    可白月光没法回答陛下的问话了，水底长久的窒息让他的头颅和心肺都极度难受，无力地昏了过去。

了故人，他虚弱地伸出手，细白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抚上皇帝散乱的发，在痛苦的晕眩中痴痴地笑：“你回来了……”

    皇帝目光落在了白月光腰腹间。

    白月光醒了，梦魇中残留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皇帝的手。

    他曾经……想带着他的孩子一起死，陛下不许。

    为何命运要待他如此残忍，为何……为何他的魂魄都已经痛得灰飞烟灭，肉体却仍要在世间受此煎熬。

    御膳房里，热火朝天。

    太监说：“他……他说他是个厨子。”

    他留不住那两个错误的孩子，也受不住自己的心。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你想求死，也要看看白家上下愿不愿意陪你去死。”

    龙床柔软的触觉和头顶明黄的床幔，让白月光身体一颤，恐惧再次激起了他的求死之心。

    皇帝正为了龙床上那缕白月光烦得脑阔痛，看到这么个活泼傻缺的小玩意儿，心情倒是好了些。

    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新来的小厨子站在灶台上，指挥的一帮御厨团团转：“那个鱼！那个鱼你划什么花刀！肉都给你划烂了！扔进锅里！对！砰！”

    白月光孕期反应得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最后连清水都会吐出来。

    小美人软嘟嘟脆生生地大声嚷嚷：“我就是九和镇最好的厨子，泰老六！”

    只有乖乖躺在龙床上，等待君王恩宠的降临。

    皇帝大手一挥：“来人，带这厨子去御膳房。他要是做不出能让白明轩吃下去的东西，朕就把他的小胳膊小腿都砍了。”

    白月光并没有靠昏迷歇息太久。

    可他不敢，他不敢拒绝，更不敢死。

    皇帝更加震怒：“你把朕当成了谁！白明轩，你把朕当成了谁！”

    皇帝看着躺在龙床上惨白削瘦面带死气的白月光，心中恍惚着升起一阵不忍和酸楚，他说：“罢了，先不急着打胎，朕去见见那个厨子。”

    来揭皇榜的厨子是个脸蛋嫩唧唧的小美人，小美人像模像样地穿着大围裙，身后仆人挑着两筐热气腾腾的吃食。

    那小细腰也就他胳膊那么粗，要是坐在锅里倒是能被别人颠两下。

    皇帝坐在床边，阴沉沉地看着龙床上奄奄一息的清俊美人，抬手抚上那张苍白的脸。

    皇帝大手颤抖着，紧紧搂着怀中清俊美人纤细的身子，怒吼：“太医！朕他妈的要太医！！！”

    为了白家，为了爹娘，他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白月光脸色惨白，惶恐含泪：“陛下！不……不要……陛下！陛下！”

    太医为他清除了肺腑中的污水和水草，又为他施针上药。

    太医拎着药匆匆赶来，银针闪着寒光，红花的味道让白月光恐惧得想吐。

    皇帝说：“那你为何不肯进食？”

    皇帝嗤笑：“你颠得动大勺吗？”

    皇帝虎目圆瞪：“他是什么人？”

    皇帝心中再次升起了痛苦的暴怒。

    白月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半个时辰，白月光就颤抖着轻轻睁开了眼睛。

    白月光挣扎着跪在床上，衣发散乱，狼狈凄冷：“陛下……陛下恕罪……草民不敢……”

    如今，陛下却要杀掉他的孩子，让他徒留一个空壳在这世上，生不得，死不能，任人完弄。

    他无法容忍这个清冷出尘的美人早已被其他人玷污，他更无法容忍龙床上的人怀着别人的孩子。

    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鼓起了小肚子，里面装着另一个野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