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回了国。回国之前她冒昧地向老师说,如果运用我所学的拯救不了他的话,能不能用我自己的方法……看着老师吃惊地表情,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就是我不再是心理医生,而他也不再是病人。
老师很担心地说这种方法很危险。她抓了抓头,捧着手心的几缕发说:“总比我秃头强。”
回国后,她隔三差五出现在他面前,以各种理由,比如对国内不熟、没有朋友、除了他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他不知是无奈还是妥协,默认了她的存在。渐渐的关系变得好起来,虽然对她还有一些些防备。回国的两个月,奇迹般地不再脱发,老师打来电话说:“真是一段浪漫有趣的旅行。”同时也在提醒她,千万不要爱上自己的病人。
她深知此行大忌,但不知不觉喜欢上他。喜欢站在他身边瞧着他好看侧颜和浓长的睫毛;喜欢他在谈论有关苻云浔的时候闪亮的眼眸;喜欢他专注认真地处理工作时的专业负责……明明知道他不会喜欢女人,虽然他说自己是个同性恋者,但是他除了苻云浔谁都不爱。翻翻他的病例,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者,后期的家庭环境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痛与阴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深……苻云浔与李云在郊外放烟花,寒风丝丝,陈良方站在远处,瑟瑟发抖。她做了有生以来最为冲动的事情,扳过他的身子,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了下去。
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却用力地推开她,伏在地上不尽地呕吐。
他有一个月不肯见人,躲在他的公寓里。她生怕他死了,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她宁愿不曾吻过他。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求助李云,李云真是个好人,一口答应。当李云告诉她陈良方的情况时,她再次感觉到害怕,就好像她在中学时游泳,脚抽筋差点溺死的害怕。她得到了陈良方家的密码,悄悄走进去,陈良方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她焦急地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他的眼微睁,看清楚来人,一把把她推开,又伏在地上吐,她感觉他要把胃酸都要吐出来。
苻云浔找来医生,强制给陈良方输了营养液。陈良方躺在床上,恍惚中听的他喊一个人的名字,容涵无措地站在原地,回头问:“蒋文慧是谁?”苻云浔身子一颤:“谁?”她傻傻地重复:“蒋文慧。”
她不知道就此揭开了苻云浔的心魔。
陈良方说蒋文慧是苻云浔世界的太阳,李云代替了他心目中的太阳,李云和蒋文慧一样是苻云浔生命中最为珍惜的人。容涵多傻啊,她并未知道两者有着怎样的矛盾,也并未知道苻云浔的内心其实并不想将两者比较。只是想着李云很好,隐隐约约从陈良方那里知道李云的苦恼,所以当苻云浔来诊所来找她时,她多少暗示了李云像蒋文慧的意思。她想:李云是你今后人生的太阳,你要好好珍惜她。那个时候,为自己能成全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得意着。
李云与苻云浔分手的那个夜晚,何等的暴风骤雨。于她却停留在陈良方那方温暖的港湾中庆幸的无以自拔。那夜星光点点,月色皎皎,她与陈良方背靠着床席地而坐,迎着迷人的夜色饮酒自酌。他的眸光水润亮泽,像极了轻拢了白纱的月光。他说:“容涵,你像夏日里的蝉。”被一个男人说自己像夏日里的蝉,不喜欢之情溢于言表。她唯有饮酒苦笑。他说着自己的前尘往事,很平静,平静地让人害怕。他说他本来有个很好的家庭,妈妈很温柔,爸爸很帅气,后来母亲走了,父亲性情大变,开始找女人。他渐渐长大,看不惯隔三差五带女人回家的爸爸,他忍不住发火,说妈妈会死,一定是因为这样的爸爸。他说爸爸站在原地,怔忪地看着他,渐次鬓角的青筋暴起,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脾气。不过自那以后,他不会再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了,直到他十四岁那一年,父亲带回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那个女人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死去的妈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放松了警惕。
他痛苦地双手抚头:“她在我的水里下了药,对我做了……做了那种事……”虽然这些会写在病例上,但是由他亲口说出来,无疑再一次揭开了伤疤。她伸手轻触他的头,轻抚着,安静地听着他的诉说。他哆嗦着嘴唇,痛苦地闭上眼睛,说:“那一晚,我的意识当中全部都是她贪婪又恶心的嘴唇……”容涵轻拥他入怀,无声的安慰。
后来被他父亲当场发现,那个女人流着泪,腿上全是血,哭着喊着是他qj了她,还害的她流产,他百口莫辩。被父亲狠狠打了一耳光,逐出了家门。幸好,当时被苻云浔的父母收留,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自那以后他不再相信人了,他恨那个女人,也恨自己的父亲,他以为他此后再也不会和父亲再有瓜葛了,没有想到,在他二十岁的某一天,被他的律师找到,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他,留给他的信也全部都是忏悔,真是讽刺。可是他却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或许她还对他有些不甘心。她捧着他的脸,迎着他淡淡疏离的目光说:“陈良方,如果你以后要结婚,结婚的对象就选择我吧。”
他眸光轻颤,漾开嘴角,尽显苦涩。她鬼迷心窍,低下头,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