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臭未干的模样,扭头就走。
可转念一想家中夫人病急,逼不得已,拉下老脸来央求他。
他倒也很痛快答应了,瞿千松领他去往家中的路上,也算是胆战心惊,不信这个小毛孩,可这冻死人不偿命的季节,一时也找不到医者,二来也恐延误病情,硬着头皮寻了去,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
薛怀济都看在心里,也不作辩解,见了瞿氏后,诊脉行方,干脆利落。
初时,瞿千松犹犹豫豫,诊完脉后,也不由他回去,愣是在酒肆中软禁了数日,待瞿氏身体复原无大碍后,才肯放他走。
这数日间,瞿千松没给过他好脸色,扣押他在家,唯恐这小毛孩学术不精,害了性命,若真出了纰漏,其师父也会出手相救,不至于落得个没人交代的下场。
每日清汤寡水,薛怀济倒也不计较,文质彬彬,且待人有礼,温和,而瞿千松却时常将他处受得气,往薛怀济身上出。
直至后来,瞿千松自己也遭人暗算,生死垂危之际,又是薛怀济出手相救,才免去命赴黄泉。
自此,瞿千松一改往日的淡漠态度,对他不止刮目相看,简直把他当成救命恩人来对待。
薛怀济宠辱不惊,一身清雅风骨换来了应有的敬重。
此后瞿千松对这少年穷追不舍,闲来无事就寻他把脉问诊。
而后,薛怀济同师父又开始四处游医,就再也没见过面,此次能在长安得已重逢,可见天遂人愿,偏宠这少年郎。
只说瞿千松依照他的要求将二人送去云水间,而后无话。
薛怀济回至王府时,远远看见,府门外有人在闹,近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季韶峰。
薛怀济对上他双目时,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季韶峰虽然性子活泼,也可不是眼下四处骂人,暴躁,完全没个稳重。
于是差了几个人将他往自己的别院拖进去,一来在府门外,大叫大骂实在不妥,二来见他平日是爱玩闹,却也不是眼下发了疯的模样。
好容易命人将他手脚按妥,一针下去,才算安静下来。
细细诊脉查看之后,心中已是定数,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再一转身时,郑明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身后。
“薛医圣……”
“郑公子,有事?”
“我方才听见底下人在说有人在府门口闹事,这,这是季公子!”郑明诺一眼看到榻上的人,有些吃惊。
季韶峰安安静静躺着,脸上的伤疤处上了药膏,依旧那么触目惊心,郑明诺早就听闻此事,也不多问,只添上一句,“有什么地方可以由我代劳,薛医圣尽管开口……”
“多谢郑公子。夫人近来身体如何?”
“已经好多了,薛医圣谢谢你。若不是你,珠儿恐是这辈子都下不了床。”郑明诺诚恳道谢着。
“郑公子无需多礼,举手之劳罢了。哦,对了,上次提及夫人的病情反复无常,皆因中毒而起。”
“是我自己疏忽了。才让人有可乘之机,日后我定会加倍小心,多谢嘱托!”
“嗯。”薛怀济点了点头。
待郑明诺出了院门,心知薛怀济在暗示他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也不愿多想,扭头往自己的别院去了。
季韶峰昏昏沉沉睡了三四个时辰,才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薛怀济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手中捧着书。
“薛医圣,我……”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浑身无力,只仰了个头,又瘫软了下去,声音是轻浅费力。
“别动!你中了毒,好好躺着!”薛怀济见他已醒,上前又细细查看了一番。
“我中了什么毒?”
“可曾吃过什么东西?脸怎么回事?”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划的。”季韶峰遮遮掩掩,可听他说是中毒,突然想起那一晚,他自己好像失了控制一般,竟做出这些格格不入,令人咋舌的事来,现在看来,有了解释。
薛怀济知道他是在说谎,倒也不拆穿,只是点点头以示知晓。
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担忧,季韶峰所中之毒,同郑明诺夫人珠儿一般无二,可父亲已死,知晓此事的仅仅郑明诺一人而已。
他再无奈,也只当作是巧合。可偏偏这巧合来得更巧,前有季韶峰中毒,后有莫王妃遭殃。
夜里的时候,季韶峰原想等着能下床走路,再回绣坊,可等来等去,全身依旧无力,也不见好转。
细想了想,先前似乎有人来替自己整理过脸颊的伤口,应该是薛怀济,不免安心了许多,无忧无虑睡了去。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得四周有人低低抽泣声,季韶峰睁开眼,薛怀济已不知何时离的房间,只剩一个丫鬟在一旁两泪汪汪,他又是个从来见不得女人流泪的性子,见此情形,赶忙问道:“小美人,这是怎么了?”
他一问完,那丫鬟只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道:“夫人方才病危,薛医圣过去瞧了,临时托我前来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