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预谋和算计,想把一切撕碎、撕破。
十八岁的顾清逸,穿着一身校服,从五班门口慢慢的走过,在从教室门口看到那个人时,嘴角上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愉悦。这般幼稚的行为,这般像傻瓜似的动作,但他就是为那个女生狠狠幼稚了一把,狠狠地傻瓜了一把。
二十六岁的顾清逸,想让十七岁的自己从那个精心算计的美梦中醒来,然而当他看到十七八岁的自己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不顾一切时,哪怕是梦里如看客的他自己,也沉默了。阻止不了的,提醒不了的,那就是一个劫,哪怕是他自己也无解。
当十七岁的顾清逸握紧白依依的手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
梦境终于破碎,他从睡梦中醒来,大口喘息,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黑暗中无人欣赏,也不需要有人欣赏,一开始他要阻止那个傻瓜似的自己,到最后竟然被同化似的,竟然不忍心打破那个美好的梦,如果最后会破裂,至少也体验过那一刻的美好,呵呵,他竟然会被另一个自己同化。
他把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光着脚走进浴室,打开冷水,他直接站在冷水下面,冰冷的冷意才能够让他记住当时的痛苦。
他不允许自己忘记,也不能够忘记。
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明明在爷爷那里得到了真相,却还是固执的要听她说话,他只愿意听她说话,跟着了魔似的。
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白依依,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白依依却是如此的平静,看他的目光淡然得如同陌生人,而不是热恋中的恋人。
她搅动桌上的咖啡,有点无奈的模样:“你爷爷没有告诉你?”
“我想听你说。”
她似乎笑了笑:“嗯,是的,我接近你有所目的,一开始就有目的。”
“我是因为想接近你才转学的,在这之前,我研究过你这个人。你对主动接近你的人非常防备,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目的,但如果让你主动接近的人,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所以我得让你主动注意我,主动靠近我,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你表面无所谓,其实自视甚高,我不需要什么都比你厉害,只需要在某个地方超过你就可以了,比如说成绩。你应该不知道,你的考试卷子我都研究过很多次,要想赢过你,可真是一点不容易。”
“还有我那个同学,陈建波,你还记得吗?他想当演员,既然如此,我就找他演一场戏了,他演得还不错。”
……
“我本来并不想把这些当你的面说出来,毕竟有些伤人,但你爷爷既然想让你知道,那我就按照他要求做好了。我还真挺感谢你爷爷,做事干净利落,我用你作为筹码,他就答应了给我家公司投资,资金已经到位,真的谢谢。”
“不过你爷爷这钱也花得不冤枉,我是骗了你,不过也让你爷爷知道,你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会恋爱,会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像一个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机器人。”
……
她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口,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她家里出了一些事,她需要有人注资,就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他爷爷给钱,她就果断离去,否则她就能够蛊惑他……
顾清逸大脑嗡嗡作响,他听到自己问她:“那你……”
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就看到她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揶揄,嘲笑,不用说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要问她什么,她这是让自己不要自取其辱。
要疼就疼个彻底,他还是选择了自取其辱:“那你对我就真的只是利用没有一点感情?”
一开始是算计,那现在呢?他竟然如此卑微的想知道答案,这样他就能够说服自己原谅她,她是因为家里的事才这么做,尽管一开始动机不纯粹,可她是真的喜欢他。
白依依皱皱眉头:“看过电视剧吗?那些以身为饵爱上棋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觉得他们真是蠢得很,怎么会对棋子产生感情,我像是和他们一样蠢的人吗?”
顾清逸固执的看着她:“你对我只有利用没有一点感情?”
她也看着他,神色淡然:“只有利用没有一点感情。”
她似乎有点不能理解,于是加了一句:“你就这么自信,觉得别人就得喜欢你,缠着你不放?真抱歉,比起你,有魅力的东西很多,比如说金钱。”
白依依似乎觉得她完成了顾老爷子交代的任务,站起身,准备走人了。
在她走到门口时,顾清逸起身追了上前,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他就是一把拉住她,看着她的脸,想用这种措手不及的方式看到她的真实情绪,以为她会有哪怕一点点伤感,但没有,真的没有,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空了。
“白依依,你可真有职业精神,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连自己身体也能够一同利用。”
这是他今天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