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画册,随手翻几页停下来,指给佩妮超高领设计,长颈鹿穿上也为难,繁复的纱裙层层叠叠,臃肿不堪,整个露背和前胸开叉至腰线的设计,几乎让上半身裸露。
这件吧,我记得哥哥喜欢绿色,她调皮眨眨眼,是吧,哥哥?
陈燕真将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不予置评,反倒对佩妮下了逐客令。
不早了,这件事随后再定,我让阿昆送你回去。
佩妮悻悻,也无可奈何,只好抱着画册起身,本想趁着陈燕真不注意送他一个晚安吻,却被他一侧身不着痕迹躲了过去,她更加愤懑,咬着银牙,高跟鞋跺在地板上叮叮响,被阿昆半推半扶请了出去。
满意了?
陈燕真又点了一根雪茄,近来烟瘾越发大父亲死了几个月,凶手仍在逍遥,只怕上回在巴西的暗杀,跟他们逃不了干系。多事之秋,他再是手段雷霆,底下也有不少人军心不稳。三叔小动作不断,时时刻刻想置他死地,奈何父亲生前三番五次叮嘱,家和万事兴,不到最后关头不可走最后一步,更何况在这个当口,陈柏元若是死了,陈家更加涣散。
更别说还有这个小东西,总得为她考虑考虑。
可佩妮的父亲巴颂跟陈家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两家结亲是他幼时便定下的事,抛开这层,巴颂掌握着泰国十之八九的地下军火,胞弟在政府居要职,舍了这条关系,少不得利益受损。
他单手撑开按上太阳穴,真是头疼。
此时,一双纤弱无骨的手抚上来,替他按摩。
张弛有度,手法老道,含混着少女体香,瞬间得到了放松,像是紧绷的弦终于有了片刻歇息。
你替我找了一个好嫂嫂,我当然满意,下巴轻轻支在他肩头,庄织故意答非所问,你也别嫌吃亏,再过三五年,我也一定找个令你满意的妹夫,好好孝敬哥哥,怎么样?
雪茄夹在两指之间,一圈一圈缩短,空气中全是烟草味。
陈燕真抓住她的手,令她停了动作,再一用力把人往前一带,隔着沙发靠背,偏头吻上她的唇。
辗转反侧,启齿缠舌。
头顶的水晶吊灯光线摇晃,令温情暧昧不断发酵。
你敢,末了,他咬了她的下唇以示惩罚,只要他还活着,劝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庄织推开他,州官放火,百姓点灯,你看我敢不敢?才不理会他的威胁,自顾自就要上楼,还没走出两步,就猛地被人腾空抱起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带着微微怒意喊他名字
陈燕真!
高兴的时候自然是一口一个哥哥喊着撩拨他,可真当情绪生了变,她就喜欢这么叫,陈燕真,陈燕真,连名带姓。
不顾她在怀里连踢带打,他抱了她上楼,直接带回自己房间,丢在床上,黑白色调的房间刹那间亮起斑斓。
庄织也不再反抗,静静躺着,笑看他脱去外衫,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色诱我?无用功呀我的哥哥,年轻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腹肌,抬眼却瞥见他胳膊上新添的疤痕出去一趟挨了两颗枪子,包扎也来不及还要去救她于水火,那天抱了她回来,里面的白衫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问他伤势,他只说是小伤,嘴硬!
想起这件事,心中恻隐,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没心没肺似的跟他调笑。
挑挑拣拣,总归能有几个合心意的。
是吗?可惜了,阿织恐怕无福消受,陈燕真自然不知道她的思绪飘了多远,低头再次吻住她。
衣衫褪尽,按下床头开关,满室隐入暗夜,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声,点缀着男女喘息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