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玉环摩挲,祁吟修靠在门边有些失神。这枚玉环尺寸太小,当初怎么也戴不进去,吃了一些苦头才将它弄上去,要是想摘下来,就只能将玉环敲碎。
这枚玉环他视若珍宝,如今它的主人回来,他却说出句句伤人的话,亲手将对方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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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殷楚痕处理政务明晰果断,国中大事前前后后一月便基本落定,该善后的该部署的处理的差不多。满朝君臣总算松了一口气,文武百官朝议时心情格外轻松。
下朝后,百官陆陆续续往宫外走。
祁吟修快走到宫门口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殷楚痕身边簇拥着十余名太监宫女,冕旒除去龙袍未褪,长发高束发尾在腰间飘荡,面目俊美间多了几分威仪。
殷楚痕吩咐一声,身边围着的人尽数散去,一并驱走四周看热闹的大臣和侍从。
他走上前,意味不明一笑,“这些天国政繁杂,祁大人为国为民出力颇多,朕先行在这里谢过了。”
说罢对他拱手,施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祁吟修挑眉,一时没琢磨透他想干嘛,客客气气回了一礼,“陛下言重了,为主分忧是臣子本分。”
殷楚痕轻笑,“公事说完,我们就来说说私事如何?”
目光倏然转冷,他一步步走上前。
祁吟修坦然看着他,双手拢入宽大官服中,等着他逐渐靠近。
半步之遥,殷楚痕抬手,迎面给了他一拳,不遗余力。
祁吟修没料到堂堂一国之君会突然出手打人,一时不察被毫不含糊的拳风打得后退几步,嘴角一抹青紫,渗出一缕鲜红血丝。
殷楚痕道,“半月前,桑音回到寝宫哭了一整夜,双目出血口中呕血不止,太医昼夜不分照顾三天,才将他出血之症止住,直到前几天,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他道,“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你都不应该这样伤他。”
祁吟修抹掉嘴角血痕,冷冷笑了一声,抬头瞥向他,“臣真的很好奇,陛下是怎么做到底气十足站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的?”
他双目微眯,“如果一开始不是陛下作践他满腔情意,臣又怎么会有机会爱他伤他?说到底,让他受伤最多的,不是陛下你吗?”
殷楚痕一怔,目光锁住他细细打量,以前没特别关注过这个人,他倒是没想到祁吟修如此能说会道。仔细一想,传闻他在殷建手下,就是靠外交手段受到赏识,磨砺出巧舌如簧的本事,倒也不奇怪了。
殷楚痕道,“我和桑音之间的过往,我们自己会解决,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你让他难过,你就该挨这一拳。”
祁吟修冷哼,迎着对方目光走上前,却是像对方刚才一样,结结实实给了殷楚痕一下。
祁吟修道,“痛吗?你活该。如果让他难过就该挨打,那么最应该被打的,不是我而是你。当初我和桑音谈及婚嫁,是你从中作梗让我们产生嫌隙,后面又对他死缠烂打纠缠不清。”
说到愤恨处,他顾不得君臣身份之别,弯腰捏紧殷楚痕衣领,目光犀利似刀,“你不是讨厌盛桑音吗?你不是看不上他,把他当泄欲工具吗?为什么你扔下的东西,还不许别人捡起来爱护?为什么作践他又不想放开他?是不是非要他和爱他的人都得不到好结果,看他痛苦,彻底毁了他,或者让他可怜地回头求你,你才会满意?”
殷楚痕被这番话激怒,抓住他肩膀,一个用力将他撂倒,骑在他腰上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揍,“我当时以为我不喜欢他,才会做那些蠢事!现在我明白了对他的感情,所以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了,懂了吗?!”
“你现在明白了又怎么样?从前伤害他的事、轻贱他的话,做过了说过了还能当作没发生过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伤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种事情上谴责我?!”
落在身上的拳头毫无水分,祁吟修骂完之后再没更多功夫跟对方争论,他早就想像这样揍殷楚痕一回,身上一用力,翻身将人压在底下,锋利拳风往殷楚痕身上招呼。
两人像这样你来我往,各自身上挨了几十拳,脸上胸口片片骇人的青紫。
周围的人本来都被赶走了,但这边动静太大,不多时有宫女发现,很快就围起来一群人。
但是堂堂皇帝和风头正盛的权臣打架,还打得招招狠毒,恨不得把对方弄死的架势,这架谁敢上去拉啊。
有人灵机一动,想起陛下最是宠爱盛公子,最近盛公子又一直住在皇宫,连忙叫人去把他请来。
半个月以来,盛桑音脑袋时不时泛疼,加上前段时间失血过多,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分外憔悴。他跟着一群宫女闻讯而来,瞧见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眼前一阵泛黑,耳朵里又开始轰鸣。
他大喊几声“停下来”,叫上围观的人将两人拉开。
殷楚痕和祁吟修都是头破血流,盛桑音没有多想,下意识蹲在祁吟修面前,稍微掀开他皱成一片的官服,见白皙的胸口全是浮肿,心中一绞,抬手抚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