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淹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事情。
虽然他在学校里没有喜欢的人,但是跟男生一起踢球打球的时候,看着大汗淋漓的肉体,他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种时候他就不自觉地想到跟他同级的、素未谋面的徐喜。
他打球之后也是这样汗津津的吗?姜淹总是忍不住幻想那样的场景。
徐喜比他高吗?还是比他矮点?比他瘦呢?还是比他胖?
啊,也不一定吧,万一徐喜是个女生呢,听着名字也很有可能是女生啊。
姜淹看着自己在日记本上手抄下来的徐喜写的色情小说,反反复复地去看,居然感到一种腾然的幸福。
这也成了他在母亲高压监控下的性启蒙。
姜淹早早地回到家,发现母亲不在,应该是出去买菜了,姜淹只希望她不要买肉回来炖汤给他补身体,他现在还记得胆汁在嘴里翻涌的苦味。
母亲要是去买菜的话,应该离回来有段时间。
姜淹知道秋容,她很讨厌脏,所以厌弃离家比较近一些的那些菜市场,每次非得绕远路跑到离家更远的综合超市里去买。
她也不喜欢姜淹是脏的,她要他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指甲缝里都是白净的。
姜淹在反锁的卫生间里看着自己白皙透粉的指甲。
可是它马上就要脏了。
姜淹第一次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自慰的时候像个贼一样,躲躲藏藏,窃出妈妈替他监守得死死的少年情欲,那时候他还没见过徐喜,只知道他发表在x网站上的情色小说是那样令他痴迷,他看多了就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爱上了里面的角色也爱上了塑造这些角色的奇思妙想的作者。徐喜,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就当他是男生吧,反正暂时只是一个活在他的臆想里的人……他在卫生间里描摹他的眼鼻口,幻想着徐喜的模样,一个小偷想着另一个小偷,徐喜偷走了他的心,他在极度的害怕和惊喜中默默地玩弄自己的肉物,想象他进入徐喜的身体,徐喜虽然那时只是一个幻影,但是可以搂抱着他作以亲切地回应,两人忘情地爱抚和亲吻……
姜淹刚射了一次,一阵惊悚的敲门声就把他从春梦里震醒!
秋容在卫生间门外大喊:
“你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了不出来!姜淹!”
姜淹看着自己一手的湿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妈妈面前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妈妈活着的时候他永远抬不起头。
但他早就偷偷背叛了妈妈的魔教,成为了别人的信徒。
那个人就是徐喜。
︿︿︿︿︿︿
姜淹问他的小金鱼,徐喜到底是不是男孩?
如果徐喜是男孩的话,他就想给他写封信寄过去,应该会是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不如不足以狂热地表达他是多么喜欢他的作品。
小金鱼咕嘟嘟地吐泡泡,好像在说它也不知道。
姜淹又问,要是我给他写信说喜欢他,他也会开心地回信说喜欢我吗?
小金鱼摆摆飘逸的尾巴游走了。
姜淹又想了想,信还是不能写,要是女生就遭了,要是男生,可能更糟。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喜欢男人。
但最最最糟糕的还是,寄信的事情绝对会被他妈妈知道。
就算别的东西再隐藏都说得过去,寄信是很难不被母亲发现的。
到时候她肯定会发疯。
姜淹跟小金鱼道了句晚安,就钻进被子里。
他努力说服自己白天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发现他自慰的事情,他已经很仔细地打扫过现场了,像个罪犯一样地毁尸灭迹。
可他依然害怕自己走出卫生间的表情有那么一丝失魂落魄被母亲捕捉到。
不会的……姜淹再次复盘自己的表现和母亲的表情,觉得这回也是没问题的。
妈妈怎么可能知道呢?
︿︿︿︿︿︿
姜淹回到家,跑到卧室看小金鱼的时候,才发现小金鱼不见了。
他绕着自己的卧室和家里的其他房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母亲把它们扔了吧,一定是的。
他赶紧翻出自己书包里的所有试卷,没有犯错啊,没有错任何一道不该错的题……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不出错让姜淹感到更加抓耳挠腮,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扔了他的小金鱼!
那是陪姜淹一起待了那么久的小金鱼。他悉心照顾,每天上学前都去跟它们打招呼,回来也是如此。他已经习惯它们的陪伴,感觉它们已经不是宠物,而是能跟他交流的人。
姜淹的心情犹如阴霾笼罩,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不可能回回都知道母亲到底为什么这样或那样地折磨他,他虽然聪明,但在母亲看来,他显然是还不够聪明。
母亲终于下班回了家。
姜淹懂事地迎了上去,给妈妈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