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 见黎漾从副驾驶座出来, 神色着急又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样子。
纪筝识趣地闭嘴,听到周司惟淡声问:“怎么了?”
“周总,”黎漾走到他旁边:“原本的航班延迟了两个小时,如果按原计划的话抵达深城会赶不及会议。”
“改签。”简单利落的两个字。
“可是,”黎漾迟疑:“最近的一班只有一个半小时之后的,您现在得出发。”
纪筝默默听着,知道周司惟现在要走了,她张了张嘴,还是觉得不能耽误他的工作,自觉退后一步。
周司惟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毫无情绪,转身上车。
黑色车身碾着落叶从她身边缓缓驶过,风带得她衣角扬起,车胎轧碎干枯枝丫的声音叫人心慌。
纪筝睫毛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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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童然都成嘉嘉都不再插科打诨,互相对视一眼,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安静开车。
弗兰克斯也没有说话,拇指静静摩挲着大衣上玉质的纽扣。
纪筝微微有些失神,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光影从她眸中掠过,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前,她才回过神来。
下车送弗兰克斯到门口,他叫住她:“纪,介意和我聊一会儿天吗?”
纪筝点点头,对成嘉嘉和童然道谢,二人干净利索,摆摆手离开。
弗兰克斯先去che,纪筝坐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沙发上等他。
沙发后面的窗是薄薄一层纱帘,透着酒店外门口装饰的柔柔灯光。弗兰克斯走过来,轻轻扶正沙发旁的三角支架落地灯,坐到她旁边的米色单人沙发上。
“纪,”弗兰克斯点破她:“你心不在焉。”
“抱歉,”纪筝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有好好招待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不着急去帝都的话我请你吃饭。”
弗兰克斯摇摇头:“他就是你心里那个人吗?”
方才的情况那么明显,纪筝也没指望隐瞒,沉默点了点头。
“难怪呢,”弗兰克斯喟然:“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时过境迁,来之前我想,也许你心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又或者早已将你遗忘,我以为你会见到令你死心的事实。”
“是我狭隘了,”他叹了一口气:“原来此行,该死心的人是我。”
纪筝唇角逸出苦笑,怅然看着灯罩下若隐若现的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关系稍稍融化时,又陷入冰冻三尺的境地。
弗兰克斯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抚摸着其中一个深蓝色丝绒方盒:“我原本还想问一问你,会不会收我的这件礼物,现在看来,它已经没有打开的必要了。”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陷入回忆:“你还记得你走的时候,我说,希望你不会想念我。其实那时,我真正想的是,只要你再回头看我一眼,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的眷恋和不舍,我都不顾一切把你留下来。”
“可你没有,”弗兰克斯出神:“和我告别之后,你一次都没有回头,脚步轻快地想要去奔赴一场无比美好的宴会,那是我认识你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你如此迫切,充满希冀的背影。”
纪筝回眸,看到他在灯光下微微落寞的神色。
弗兰克斯回神,很肯定地说:“纪,你爱他。”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他叹笑:“但我不如他爱你,从我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清楚这个事实了。”
纪筝有一丝恍惚,暖月色的灯光模糊在眼圈。
“所以,别再错过了。”弗兰克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拎着自己的皮箱起身:“我只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的飞机去帝都。”
纪筝跟着起身,脱口而出:“弗兰克斯,对不起。”
“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他笑着摇头:“你并不欠我什么。”
纪筝目送他走过转角,身影彻底消失,走出酒店,迟疑了一下,拦下一辆出租车。
道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她回过神来,对司机说去机场。
手表上的时间指向七点十分,这里离机场的车程大概四十分钟,如果不堵车的话,她能在周司惟上飞机前见到他。
纪筝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堵车。
司机看出她的焦虑,缓解气氛道:“姑娘,你别着急,我给你挑人少的路走,保证半小时到机场。”
她眼前一亮:“谢谢师傅!”
坐车期间,手机震动了几下,纪筝打开看,是她们姐妹三人的小群,成嘉嘉和童然在群里质问她和周司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嘉嘉:【好啊你,竟然还瞒着我,我还以为你俩婚礼之后都没联系呢!】
童然:【快说快说,你和周司惟啥时候又勾搭上的?】
童然:【@纪筝@纪筝】
纪筝揉揉眉心,思忖着该怎么回复,口头表述好像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片刻后,面对俩闺蜜炮轰似的问题,她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