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这种生活里随处可见,距离可近可远的人性黑暗面,才是最让人胆寒的。
外面发生的这些事,似乎和周珩现在的处境毫不相干。
可她看完这些新闻和小道消息之后,却因此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霍家,怕是要完了。
按照形势来说,霍家这几年是起得太快,背景黑料也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也不奇怪。
而按照风水来说,霍家过去一年频繁出事,大儿子植物人,二儿子惨遭分尸,起家的黑历史被人挖出来,可以说是人为,也可以说是大限将至。
秋后的蚂蚱总是蹦得欢的,想霍家在频频出事之前的种种表现,也算得上是够猖狂。
从商的人最新风水,哪里运气好往哪里去,什么人走霉运就会退避三舍。
霍家的苗头明显不对啊。
也不知是不是周珩多看了两眼霍家的消息,还露出一点好奇,许景烨看见了,便说:“有人在暗中搞霍家,已经有段时间了。”
周珩看过来,她相信许景烨的消息是确实的。
周珩说:“小时候许、周两家和霍家来往也不少,只是这几年没那么近了。”
许景烨也没有隐瞒,就顺着她的话茬儿解释:“过去来往多,是因为关系盘根错节,大家都在上升期,需要抱团取暖。后来疏远了,那也只是表面,真正的利益关系已经搭建完成,两家公司都已经各有山头,若是再频繁往来,有些人就要做文章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过去的长丰和霍氏最多也就算得上是圈子里的老二老三,下面一群弟弟觊觎它们的位置,上面还有个老大哥压制着,生存不易,又要以大哥马首是瞻,彼此还要手拉手。
至于那位大哥,正是七年前一夕倾颓的承文地产,也就是顾瑶父亲顾承文的公司。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高楼塌。
这几句话人人皆知,但没有一个人希望落在自己身上。
周珩接道:“你说利益关系已经搭建完成,那么霍家若是过不了这一劫,会引出什么连锁效应呢?”
有些事就算周楠申没有让周珩沾手,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霍家的黑钱,是通过许家的暗箱操作转移到海外的,而周家一直都是许家的“账房先生”。
许景烨说:“这次霍家很危险,就看老家伙有没有本事把自己摘出去了。”
周珩注意到他的用词,先是挑了挑眉,随即才明白他指的是许长寻,看来父子之间的嫌隙已经变成马尼拉海沟了。
这个话题似乎引起许景烨的兴趣,没等周珩继续问,他就说:“最终的结果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挖出萝卜带出泥,要看牵连出多少人。这个时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走门路疏通关系,看谁能过关,谁会沦为弃子。”
周珩淡淡接了句:“梁峰给你说的老家伙介绍了一道关系。”
不用多说,许景烨的眼睛里就一丝郁色。
他当然知道了,许长寻就是为了那道关系,舍了他。
他就是这条路上第一个弃子。
“我和他的账,等过了这关可以慢慢算。”许景烨说。
周珩说:“若能过关,长丰集团就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你拿什么跟他算?难道你不想当继承人了?”
许景烨似笑非笑的扫过来:“那依照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了。”周珩并不认真的建议道。
许景烨说:“过了这关,我还有机会做继承人,过不了这关,许家倾覆,我能得到什么便宜?”
周珩轻笑出声:“许长寻已经知道你恨他了,他是吃饱了撑得才会让你继承。前脚交到你手里,后脚你就会让他不得好死。”
这一次,许景烨没接话。
显然他心里比周珩更清楚。
周珩又话锋一转:“许家倾覆,也未必没你的好处。你可以绝处逢生啊,你知道他最多事,如果能在适时的机会出手,就是立功了。兴许就和当年的顾家一样,大厦倾覆,但顾瑶幸存下来。”
周珩的挑拨离间实在太明显了,可许景烨却笑意渐浓。
他明知道她在挑衅,在挑事儿,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
而且在这个时候,周珩如果做和事老,帮许家说好话,那反倒假了。
之后的半天,许景烨的心情出奇得好,他的好心情还表露在具体行动上,就一直搂着周珩说话。
周珩也懒得挣扎了,有时候听他念叨,有时候心不在焉地想阿珩一号为什么不出来,有时候又去看窗外的风景。
许景烨对她的走神似乎也不生气,但他会提醒她的不专心,手劲儿会变大,等她将注意力转移回来,他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到后来,许景烨不经意地问她:“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
周珩随便搪塞道:“在想梁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