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寅听不到外头的风言风语,他全然一派干净浪漫贵公子的架势,卿离看着面前的慕修寅,只觉自己如在梦中。
说到这,明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玩弄着手中的粗陶杯,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一双明亮过分的眼如鹰隼般捕捉着面前青年的神色。
太子之位空悬,所有人都以为二皇子必定是十拿九稳。谁料陛下却再无立太子之意,而是趁着这动荡之机直接收拢权柄。
“听我讲个故事再走不迟。”
再未被前贵妃设计前,二皇子的剑术精彩绝艳,卿离便也认为慕修寅该是用剑的。
“为何你觉得我是用剑的?”
慕修寅盯着棋盘上的局势,手中执白子。
慕修寅坐在含章殿中,仿佛外面的事与他无关。卿离为了心中的神,替他扫平障碍,不遗余力的攻讦太子恨不得立刻将他拉下马来。
慕修寅笑而不语,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掐紧。
慕修寅重新坐下,四周散布着跟来的护卫。但明煌显然不担心自己的话被他么听去,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真用着说故事的平淡口吻说起来。
慕修寅好脾气的笑,被卿离拉着就势起身。
棋子落下,黑棋困死再无翻身之能。
夏末时,江南洪水河道再度改道,死伤无数。明潇派下大臣前去调查,陆郁于来年三月带着证据回朝,太子被当朝废立,老卿氏诸多重臣勋爵之位被褫夺,其一党之官身也被罢黜。
“阿寅,我近日寻来一把宝剑,可要试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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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腹背受敌,却宁愿相信这是父皇跟卿离那狼子野心的阴谋,也不愿意相信他曾经最爱的小凌也参与其中。
卿离上前拥住他,说没两下便亲了上来,慕修寅应付着他,卿离只
手指缓缓抬起,轻轻擦拭过唇角,慕修寅勾起抹轻笑。
男人的手有力钳住慕修寅的手腕,慕修寅视线看过去,男人顺势松了手重又坐好,只手下一阵没一阵的揉着聘来的小猫的皮毛。
慕修寅坐在那,浓长羽睫乖顺垂落。
“昔日有个被赶出家门遭人陷害追杀的小男孩,他身边人为护他一一遭遇毒手,小男孩被逼的无路可退,只好拿起武器反抗。然而此时的他,已从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变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小乞儿。那些人自认为要保护他,硬是将他护的什么也不会,小男孩离了他们,居然连把买刀子报仇的钱也攒不出来。”
一时之间,过往总是受阻的政策居然在这些墙头草的倒戈下,意外顺畅的推广了下去。
“真巧啊!我也觉得自己没错。”
慕修寅垂眸不语。
只看他拿剑姿势,便知功夫并未落下。慕修寅却微笑着不拔剑,简单耍了套招式,这招式只是流畅漂亮,就是个花架子,卿离见了却是愈发开心激动的吹捧。
太子被再三训斥,再迟钝的人也嗅出了其中味道。
但因二皇子在宫中受到陛下保护,他们也舞不到二皇子跟前。为了投诚,于是也暗中踩起老卿氏来。
“我大概——是要下地狱的。”
“我的阿寅,最是君子端方,剑最配你。”
“多年后,铁匠受诏回到都城。命运作弄,他居然又见到了当初那个硬骨头的不愿欠人人情的男孩。或许,别人会说这男孩不自爱,我却觉得他的性子聪明可爱的紧。我啊,最憎恶的便是旁人打着为谁好的名义擅作主张,仿佛他的思想便是不成熟不理智,我不知我那好哥哥又发什么疯,他虽对你好,我却看的出来,他非是因血脉或过往对你补偿,他看你时是用着一个男人的眼神。我知你不笨,否则不会答应那可笑的婚事。只是,这都城对你而言如龙潭虎穴,有明潇的庇护的确你会少许多麻烦,但就如当初那孩子宁可卖身来还刀钱一般,我不希望你丢失了这份骨气尊严。”
慕修寅正垂首逗弄着长大了一圈的小猫,察觉到卿离火热的视线,眼尾扫过冲对方轻笑。
他的殿下,他本该如此的殿下,干净单纯,不该满腹仇恨,阴谋算计。
说罢,啪一声放下空掉的茶杯,怀抱着那小猫起身离开。
侍从捧着个长盒子上来,慕修寅打开,取出其中长剑。
他就该是这副谪仙模样。
卿离讨好的凑上前,慕修寅眉眼温柔看他。
卿离改投二皇子,老卿氏终于乱了阵脚。太子党羽权柄被一削再削,眼看着朝堂之上陛下对太子也不再忍耐,甚至时不时翻起陈年旧账来。
“好。”
“当然,陛下对边境铁器管控甚严,武器不好买,就算是那的江湖人,要弄到像样的兵器也不容易。于是他找到了个在那打造刀剑十分有名的铁匠,陪那铁匠睡了一晚,换了把利器,回去诛杀了那些紧追不放的杀手。”
含章殿中的那位,整日沉迷棋局,或跟卿相风花雪月。这时,也有不少人回过味来,认为是卿离跟陛下的交易,而二皇子只是其中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