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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光线明澈,叶淮亲眼看着周雨的背影走远,就像遥不可及的惊梦,他们几年没有见,再见他已改变旧日面容,是令人憎恶的浪荡子。
他们再无法回归到从前的时间里,就算叶淮并不想承认,但他依然清楚知道。
黎野的尖牙刺破他的颈项,又箍着他的脖颈索吻,腐烂生锈的味道在口腔里碾旋,夺走他所有稀薄的空气。
他像是被恶意暴晒在水岸的鱼,大口呼吸、大口喘气,然而忽然发觉,这是黎野以爱为名的谋杀,而他注定无法拒绝。
血液的颜色沾满他们的唇,蜿蜒留下痕迹,呼吸还在交缠着,衣服被扒得丝毫不剩,刹那间,他觉得他就像是站在河里无法渡岸,带着凄惨笑容的艳鬼,那眼尾红得令人怜爱、疼惜。
黎野在玻璃窗前没用安全套,又射进他的身体里,他像是精液的容器,鼓起的小腹被黎野恶意的按,浓稠的粘液顺着他的大腿根流下来,性感,还色情。
后来他们拥抱着跌倒在床上,叶淮被他压下来发觉房间里面有一面镜子,就放在他们的正对面,哦,这是他的房间,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正在被人强暴。
……但是他竟然觉得如痴如狂、心醉神迷,就像是再离不开这样被人戳穿身体的强暴,他知道黎野的恶劣得逞了,他是他专属的肉便器与盛放精液的容器。
他无法失去性爱。
他能清晰的察觉到、然后看到黎野在他身上的所有动作,每每的撞击、快速冲刺,触碰到最深处的快感点又迅速落回起点,周而复始,他次次被捧上高潮的顶端。
他觉得刺激,这场景落在镜子里,便是雨幕深处的春宫图。
他觉得讽刺,又觉得有些好笑,曾经死守着“贞洁”二字,最后轰然倒塌,被迫俯身为人下,他恨死了黎野,可他没有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会变成他的同谋。
一次次的倒在高高伫立的贞节牌坊下,如果男人还能用“贞洁”二字的话,好像从头至尾都是个笑话。
黎野抬起他的腿,用侧面斜斜的操进去,……他看到了镜子里他们如同兽类交媾的身体,这是他初次如此清晰的观察到黎野光裸的躯体。
这是一具优秀的成年男性的身体,虽然背上还带着那狰狞又泛红的伤口,然而反倒给他添了几分性感,像是丛林里无声无息捕猎的头狼,背脊丰厚,肌肉饱满,一呼一吸间,散发的都是爆棚的荷尔蒙味道。
如果会散发味道的话,应该是薄荷味。
他变得奇怪,因为性而关注到了黎野本身,人真的会因为性而拥有爱吗?……这是叶淮永远都不会相信的无稽之言。
一次次的被刺入前列腺的快感点,他忍不住喘息和哭喊,在没有碰前端的情况下,就这样射了,黎野按着他的腹部,好似心情变好了,“你的身体诚实多了,淮淮。”
叶淮撇开眼睛,并不愿意看他的脸,虽然这是一张谁看了都觉得好看的脸,但他还是移开视线,整颗心都如沉湖般往迅速往下坠落,……他竟然察觉到性爱里心醉神迷的快乐。
神圣百合被践踏的花瓣终于被黑色泥土污染了。
他已经是个同谋者。
两次性爱结束后,叶淮困得无法睁开眼睛,差点被操得就要晕过去,精液弄脏他的身体,但他懒得管,任凭床单发皱,可他没想到的是黎野在床前架起了录像机。
他没有看见黎野是怎么安装录像机的,他只是听到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屋子里变得很昏暗,很适合睡觉,黎野将他揽在怀里,又咬他的蝴蝶骨,像是忽然放松了,“你永远离不开我了。”
叶淮睁眼看见那黑洞洞的镜头,像是狙击枪,正瞄准了他的心脏,刹那间他的心跳甚至不受自己控制,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去,……他颤栗着攥紧手中肮脏的床单,害怕得发疯。
他连话都没法说出来,只觉得浑身被一股彻骨寒意裹挟,“你、你还要怎么样……黎野,”他轻喘着气,“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黎野恶劣的将录像机对准他,弯唇笑了,“别想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睨着叶淮如同掉色而苍白的唇,像是水里淋湿的鬼,表情哀伤,他又一字一顿道,“永、远、都、不、会。”
在今天之前,他原想腻烦前就当做炮友,结束后各奔东西,然而直至今天他见到那个男人,忽然又改变主意了:这样的人就算是金屋藏娇,锁在屋子里永远不见天日,他都要他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一想到他离开他,可能会和别的人结婚生子,黎野便觉得气血翻涌,无法冷静,……他永远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淮垂着眼睛看向录像机后面的黎野,微微弯唇,像是恶毒诅咒,刹那间要黎野的心有些飘忽,“我永远都会恨你的。”
“恨死我,你最好永远别忘了。”
他大步走向床前,拽着叶淮的胳膊将他压制在那里,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人的手臂掰折。叶淮内拽得跪趴在那里,被摆好了姿势,与他刚刚说得话相反,极为乖顺,像等